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关上窗户,心跳却莫名加速。
她抚着心口,试图去想马文才。
不知为何马文才的身影在此刻想起来,竟显得有些遥远和模糊。
他离去时那冰冷的眼神和简短的告别,与方才梁山伯那慌张却鲜活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明已经开始欣赏马文才的强大、自信、能掌控一切的男子气概。
可为何此刻,梁山伯那份笨拙的真诚、和小心翼翼近乎虔诚的关怀,又把她拉回最初的感觉。
午后荀巨伯大大咧咧地来看她,聊间说起那日她时的惊险。
“英台你是没看见,山伯那脸色白的,跟雪似的!”
“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摔了好几跤,膝盖都磕破了,愣是没松手!”
“回来后就跟丢了魂一样,天天在你这院外转悠,要不是我拦着,他怕是恨不得在你门口住下了。”
“你们究竟经历什么?感觉回来后你们两个怪怪的?”
荀巨伯本是说者无心,祝英台却听者有意。
她仿佛能看到那呆傻的书生,是如何在冰天雪地里背着她艰难前行。
是如何带着满身伤痕和愧疚守在外面。
心底那根微妙的弦,又再次被重重拨动了。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马文才的身影依然会出现,时不时搅乱她的心湖。
可转换之间又是是梁山伯那憨厚的脸、两种情感在心底悄然博弈,一方如同烈酒般强势,另一方却是如同清茶。
天平,在经历生死与暴露的脆弱时刻,正向着后者,不易察觉地、却又无可挽回地倾斜下去。
一种新的、带着些许不安却更多是悸动的期待,悄然取代了之前良玉给她带来的恐慌。
她似乎看到,在那条被意外劈开的裂缝之后,或许存在着另一种可能性的微光。
窗外月色清冷,室内烛火摇曳。
祝英台轻轻抚过手腕上那日被梁山伯紧握过、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度的地方在心间慢慢漾开。
病后重回课堂,或许是因共同经历生死后的那点微妙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