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放了一张长条桌,桌面右端,放了一个喇叭口的听诊器,围着桌子放了一圈靠背椅。房间四边,靠墙三三两两地堆放着些杂物,左墙根下的杂物里,像是有一只鱼笆篓,鱼笆篓上放着一本书,书里夹着的一叠纸,书页被风吹得起起落落,特别地显眼。这让豆豆想起左良耳,想起左良耳的鱼笆篓、《色盲检测图》和视力表。
鸠山首夫回过身,豆豆仔细打量起他:今天,他穿了身燕尾西服,头上戴着镶白边的黑礼帽,和在学校的时候相比,已经发福了不少,上嘴唇多了一撮小胡子,只是,他那付孤傲的神情,和学生时代没有什么两样。
鸠山首夫看着豆豆,一句话也不说,豆豆也不想说话,又把心思放在了窗外。
看着东升的旭日,豆豆想去窗前,感受一下太阳的温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被黑衣人架着。他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
于是,看了看鸠山首夫,鸠山首夫示意黑衣人放手,豆豆摆脱了束缚,甩了甩胳膊,自左边绕过桌子往窗边走去。
经过鱼笆篓的时候,他故意加快速度,带倒了鱼笆篓,趁机顿下身去扶,快速扫了一下书和书里散落出来的纸,发现正是《色盲检测图》和视力表,书上有“佐藤小二郎”的日文字,视力表左上角有一摊黄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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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把鱼笆篓放好,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举起两只小胳膊,使劲向上伸了伸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然后,回头去看鸠山首夫,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鸠山首夫笑道:“豆豆,你伸胳膊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大学同学,你的长相也十分像他。要不是年龄不符,我会以为,你是他的儿子。”
豆豆听了问:“年龄不符?”鸠山首夫点头说:“和他做同学的时候,我们都是十七岁,没有听说他有孩子,就算有,现在也应该超过十岁了。”
豆豆点头,心想:“我们十七岁开始做大学同学,四年大学读下来,毕业的时候是二十一岁。如果刚死就转世,鸠山首夫的年纪有两种情况:如果我死于大学四年级,重生到现在六岁,算下来,他应该二十七岁;如果我死于大学一年级,现在六岁,他应该二十四岁。知道了他的年纪,就知道我是哪一年死的了。”
想到这儿,豆豆反问道:“他就不能毕了业,再生孩子啊?!”
鸠山首夫听了,看着窗外,有点失神,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了,快毕业的时候,他出事死了。”听他这么一说,豆豆心想:“原来我是大学四年级死的,那么,他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
豆豆听了,想和他拉近距离,慢慢了解自己的死因,于是又问:“出事死了?”鸠山首夫叹着气,没有接话。
豆豆见了,怕他疑心,不想说得太急。心想:“现在,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有没有变化,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蒙自然。就算他相信前世人的存在,万一他的变化不利于我,以后相处就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