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所有人都变成了你的赌徒,包括我。现在,我要拿着你的赌注,去见最大的那个庄家。告诉我,林峰,你给了我几分胜算?”
林峰迎着他的目光,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五成。”
“这么没信心?”袁朗挑了挑眉。
“不。”林峰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从你决定把这份报告交上去的那一刻起,胜负就已经定了。要么我们赢得一切,要么我们输掉所有。没有中间态,五五开。”
袁朗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疯子。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等着我。带回来的,要么是任命书,要么是逮捕令。”
……
A大队最高指挥部,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会议室。
烟雾缭绕。
长条会议桌的两侧,坐着几位肩上扛着金星的将军。铁路坐在主位的一侧,面沉如水。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将军,他正是A大队名义上的最高军事主官,刘振云上将。
“荒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振云将军将那份刚刚解密的报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响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铁路!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兵?这就是你力排众议要保下来的人?他交上来的这是什么东西?一份精神病人的臆想报告!意志参数化?技能树?精神防火墙?他以为这是在打游戏吗?”
刘将军气得胸口起伏,他指着报告,对在座的其他人说道。
“你们都看看!尤其是最后那个所谓的『治疗方案』!简直是草菅人命!把人关进小黑屋,用药物和心理暗示把人逼疯,然后再给他洗脑?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支部队,还要不要声誉了?我们和那些搞人体实验的法西斯有什么区别?”
一位戴着眼镜的政工干部模样的将军也皱着眉头发言:“老刘说的有道理。这份报告,从思想根源上就是有问题的。它把人,把我们的战士,物化了,工具化了。这是唯心主义和机械论的杂糅,是彻头彻尾的歪理邪说。我建议,立刻停止对林峰的审查,将他移交军事法庭,这份报告,列为绝密档案,就地封存销毁!”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沉默,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更倾向于刘将军的意见。这份报告的内容,实在是太超前,太离经叛道,太挑战人们的认知底线了。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集到了铁路身上。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说完了?”
铁路终于开口,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老刘,你发这么大火,是因为报告的内容,还是因为这个兵,是我铁路的人?”
刘振云一愣,哼了一声:“我这是对事不对人!这么荒谬的计划,不管是谁提出来的,我都会反对!”
“是吗?”铁路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我也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我们培养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需要多久?三年?五年?能成为袁朗那样的顶尖王牌,需要多久?十年?十五年?这期间,我们要投入多少资源?又要承担多大的伤亡风险?”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的心上。
“这份报告,是很疯狂。我也承认,里面有很多东西,我看不懂,也想不明白。但是!”
铁路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全场。
“它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一个能让我们在未来战争中,占据绝对优势的可能性!一个能让我们的士兵,在面对最残酷的环境时,能多一分生还希望的可能性!就因为这个可能性看起来很疯狂,我们就要一棍子打死,连去验证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拿起那份报告,高高举起。
“你们说这是臆想,是歪理邪说。可提出这份报告的人,是林峰!是在演习中单枪匹马斩首蓝军指挥部的林峰!是在境外行动中,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救回所有人的林峰!他的战绩,他的能力,在座的各位,有谁能否认?”
“一个疯子,有时候也能创造奇迹!”刘振云反驳道,“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拿战士的生命去冒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