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掂了掂一块足有十几斤重的钨矿,入手冰凉坚硬,再看看沐暃那瘦小的身板,实在想不通这力气是从哪儿来的。但转念一想,管他呢?产量多了,对矿场总是好事。
“照这速度,不出半个月,器城那边要的货就能凑齐了。”何查心里盘算着,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前阵子帮主乔爵天天催,说器城的订单再交不上就要断了合作,他这管长的位置都坐得不安稳。现在有了沐暃这“福星”,总算能喘口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查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沐暃的矿石上。每天过秤后,他就招呼着两个护卫,把那些沉甸甸的矿石筐往矿场门口的货车上搬。
货车是辆老旧的铁轮车,车身锈迹斑斑,车轮碾过石板路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散架。何查扛着一筐矿石,腰弯得像张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满是矿灰的脖子上,冲出两道浅浅的白痕。
“嘿咻……”他把矿石筐重重地撂在货车上,筐子与车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震得车厢都晃了晃。他直起身,用袖子抹了把脸,粗重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旁边的护卫也扛着矿石过来,喘着气说:“何管长,这沐暃挖的矿也太沉了,一筐顶得上别人两筐……”
何查瞪了他一眼:“沉才好!多扛几趟能累死?等这批货交了,帮主高兴了,少不了咱们的好处!”话虽如此,他自己也觉得胳膊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这样一趟又一趟,从日头偏西到暮色四合,矿场门口的货车终于被堆得满满当当,十几筐矿石摞在一起,像座小小的黑石山,压得车轮都陷进了石板路的缝隙里。
何查最后一个跳下车,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他扶着货车的栏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像个风箱,嗓子干得冒烟。“呼……终于是……终于是完成了。”他抹了把满脸的汗,声音都带着颤音,“累死我了……这下总算能交差了。”
小主,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停在了货车旁,车夫掀开车帘跳下来。这是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皮袄,手里攥着根马鞭,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