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解行动的重心,则落在荥阳百姓身上。瓦岗军深知,民心所向,才是破城的关键。他们暗暗传播 “人人有地种,人人有饭吃”“人人平等”“打豪强,分田地” 等理念,如同播撒希望的种子。还特意安排一部分百姓前往瓦岗寨参观,亲身体验那里的新生活。当参观百姓回来说起,寨中人人安居乐业,劳作分配公平,百姓们对瓦岗军的向往愈发强烈。
两个月前,荥阳城外的老猎户王老汉,在徐茂公的策动下,成为瓦岗军安插在城外的眼线。此刻,他正带着二十名精壮农夫,借着夜色掩护,在护城河芦苇荡中潜行。他们手中紧握着浸过桐油的麻绳,悄无声息地靠近东门水闸。负责守闸的隋军士兵,早已被混入酒肆的瓦岗伙计用烈酒灌得烂醉如泥,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鼾声在蚊虫肆虐的芦苇荡里此起彼伏。
城内,药铺掌柜的儿子因拖欠赋税,被隋军当街鞭打,遍体鳞伤。徐茂公得知后,暗中资助疗伤费用,掌柜一家感激涕零。米行老板的女儿遭郡丞强纳为妾,整日以泪洗面。徐茂公联络江湖侠客,精心谋划,成功将其救出。米行老板对瓦岗军感恩戴德,主动为瓦岗军传递消息。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内部策反。负责城防的都尉李孝常,在徐茂公晓以大义、动之以情的劝说下,权衡利弊,最终同意倒戈。七月十五深夜,李孝常故意将巡逻路线透露给瓦岗斥候,隋军在追击 “流寇” 途中,一头扎进精心布置的埋伏圈,三百精锐瞬间折损。经此一役,荥阳守军士气一落千丈,将领间互相猜忌,军心大乱。
与此同时,徐茂公亲自训练的 “火凤队” 悄然行动。这支队伍由三十名女子组成,她们提前伪装成民妇,混入城中,在各个瓦岗秘密作坊隐蔽待命,只等行动信号。
子时时刻,东门方向传来轻微 “嘎吱” 声,城门缓缓打开。徐茂公猛地起身,抬眼望去,只见城墙上亮起三盏红灯 —— 这是城内预定的信号,可不知为何,看到这信号,徐茂公眉头不自觉蹙起,心底涌起一丝不安,隐隐觉得有变故发生。
单雄信见状,手中枣阳槊用力一挥,五千士兵如潮水般,悄无声息地涌向城门。队伍进入瓮城,一袭白衣的王伯当正站在瓮城城门口,面色焦急,看到徐茂公等人,赶忙迎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 徐茂公快步上前,急切地低声问道。
王伯当同样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回道:“因我们这些天动作频繁,太守郇王杨庆似有察觉。今日傍晚,齐郡通守,兼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的张须陀,带着秦琼、罗士信和三千军士,突然抵达荥阳。眼下,张须陀、秦琼、罗士信三人还在城内,那三千军士驻扎在西门五里外。”
“城内情况如何?” 徐茂公追问道。
“按原计划,兵营和府衙已在掌控之中。杨庆府邸有二百护卫,郑家有私兵三百,尚未完全控制。不过,按计划,我的人已将护卫头领灌醉,郑家也安插了五名下人。” 王伯当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个变数,张须陀三人在城内驿馆,带着一百护卫。他们到得太晚,还没摸清这伙人的实力。”
徐茂公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派一千士兵守住西门,其余城门各派五百士兵看守。再拨五百士兵弹压城内不安分势力,一千士兵安抚城内府衙、军营等职能部门。其余士兵,随我去擒张须陀、杨庆。至于郑家,只要他们不闹事,暂且按兵不动。”
“不,” 王伯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出言阻止,“我们还有一股力量,雪豹营的豹六,带着一百雪豹队员,这是豹五留下,专门对付郑家的。”
“很好,就按此计划执行!” 徐茂公目光坚定,下达命令,“伯当,你连夜出城,回洛阳。你身份特殊,不宜再留在此地。文渊公子交代,让你用两年半时间,在洛阳安插不少于一万我们的人,各主要部门都要渗透进去。”
“是!王伯当保证完成任务。” 王伯当拱手领命,转身隐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