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关键时刻掉链子!” 文渊没好气地啧了一声,眼神里带着点揶揄,“老杨,你这皇帝当的,还真是朕行,朕真不行!算你狠。”
吐槽归吐槽,他转头对青衣吩咐道:“青儿,盯着底下动静。等突厥人一溃逃,你就让老杨下命令,你用旗语通知城内守军,衔尾追杀,别给他们留喘息的余地。”
“是。” 青衣利落应下,转身从舱壁取下一面红蓝双色旗,走到另一侧舷窗边,凝神注视着下方的战局,手指已经搭在了旗绳上。 杨广站在一旁,看着青衣熟练地摆弄着旗语装备,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插不上手,只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文渊瞅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陛下也别难堪,回头让青儿教你两手 —— 以后再遇上这阵仗,好歹能亲自发号施令不是?”
这话堵得杨广哑口无言,只能望着窗外渐起的烟尘,心里暗忖:这飞艇上的新鲜事,当真比他半辈子经历的还要多。
杨广忍不住探身往舷窗外望去,高空的风带着寒意扑在脸上,刚看了两眼,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他死死攥住窗框,指节泛白,好不容易才压住那股往上冲的恶心,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 可入目的景象,却比眩晕更让人窒息 —— 下方的突厥大营已成一片人间炼狱。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血色,灼热的气浪隔着老远仿佛都能感受到;人喊马嘶声撕破长空,惊惶的战马拖着断裂的缰绳疯跑,撞倒了成片的营帐;火光中,到处是浑身着火、惨叫着打滚的突厥兵,被炸断的胳膊腿混杂着燃烧的布帛、断裂的兵器,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幸存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般东奔西蹿,却怎么也逃不出那片火海与爆炸的范围。
“呕……” 杨广猛地别过脸,踉跄着退回舱内,一屁股跌坐在胡床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要撞碎肋骨冲出来。
他戎马半生,平定过南陈,征讨过突厥,什么样的战阵没见过?可这般惨烈的景象,却是头一次见到 —— 不是刀光剑影的厮杀,而是如同天罚般的毁灭性打击,连一丝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他下意识地看向文渊。那少年就站在舷窗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仿佛窗外的火海与惨叫不过是寻常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