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香刚漫到舌尖,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听见邻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哎,你听!楼下动静不对,怕是菊香斋先生来了!”
“可不是嘛!我特意赶早来的,就等着听《隋唐演义》—— 昨天讲到皇上被困雁门,今天该说围城那一段了吧?”
另一人接话时,语气里带着点兴奋的笃定:“错不了!我听街口铁匠铺的老周说,前几天雁门还真打了一架,听说突厥的兵都围到城下了,不知道跟书里说的一不一样!”
有一人疑惑的说道:”这《隋唐演义》是今年春天就写出来的,雁门围城是今日的事。大家说这书的作者是不是未卜先知啊!”
“雁门围城” 四个字像惊雷,“轰” 地炸在杨广和始毕耳中。尤其是最后一人的话,更是让二人心惊。
杨广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顿,滚烫的茶汤溅在手背上,他竟没觉出疼;始毕可汗放在桌沿的手瞬间攥紧,指节泛白。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眼,望向楼梯口。只见一个穿青衫的中年书生缓步上来,手里握着把折扇,扇面上题着 “菊香” 二字,身后跟着个拎着书箱的小童,正是邻桌说的 “菊香斋先生”。
书生刚在厅中说书台坐下,杨广和始毕就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 彼此眼里都藏着惊涛:一个惊的是自家帝王旧事被当众评说,一个疑的是两国战事怎么成了茶楼谈资。
直到这时,二人才不约而同地咽下口中的茶水,只是那原本清醇的茶香,此刻竟尝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涩味。
“啪!”
清脆的醒木声猛地拍在说书台上,震得台边的茶盏都轻轻晃了晃,满厅的低语霎时静了下来。杨广和始毕同时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