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信纸上反复扫过,脸色一会儿沉、一会儿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室内静得能听到文渊微弱的呼吸声,还有众人此起彼伏的心跳 —— 谁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可看青衣这纠结难辨的神情,一颗心都像被揪在半空,悬得发慌。
青衣垂眸看着掌心的信纸,指尖无意识地攥紧,纸角被捏得发皱,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诗会结束后,赤虺就一直跟着公子,夜里也守在他房外…… 我这几日忙着拍卖会的事,倒有许久没见着它了。”
室内静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声音带着几分艰难的沙哑:“按公子信里写的办吧 —— 我和小九护送公子回终南山文青谷,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那里偏静,或许能暂避风头;你们…… 去参加明天的代表大会,别让公子的谋划断了。”
珈蓝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青衣递来的眼神制止 —— 青衣的目光里满是坚定,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马车驶出长安城时,秋色已浓得化不开:车窗外,金桂花瓣被风卷着落在驿道上,枫叶红透了远山的坳口,连空气里都飘着熟透的果香。
可青衣和燕小九哪里有半分赏景的心思?
青衣坐在车辕边,每隔片刻就掀开车帘往里看,见文渊仍昏迷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心就往下沉一分;燕小九则守在车门旁,时不时叮嘱车夫:“稳些,再慢些,别颠着公子,他受不得颠簸。”
驶出长安城十里地,前方路边出现一片不大的松林 —— 松枝疏疏朗朗,地上积着厚厚的枯黄松针,隐约能看到几座斑驳的石碑,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看着像是哪家废弃的家族墓地。
青衣扫了一眼,没太在意,只催着车夫快些驶过。
可就在马车要靠近松林时,林子里突然跑出一群人 —— 个个破衣烂衫,遮不住嶙峋的瘦骨,手里的破碗豁着大口子,一瘸一拐地堵在马车正前方,“扑通” 一声全跪了下来,嘴里含糊地喊着:“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青衣眉头微蹙,虽觉这荒郊野岭突然冒出乞丐有些反常,却也没多想,忙对身后的死士说:“取一吊铜钱来,扔去路边,让他们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