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处长陶慧敏捧着一沓文件,正从打印机旁转身,短发利落,嗓音带笑:“小林,活着回来就好。雪灾简报今晚要发内参,你主笔,主任圈阅。”

她把厚厚一沓原始记录塞进他怀里,纸张温热,带着新鲜油墨味。

林万骁双手接过,手指无意碰到陶慧敏冰凉的指尖,心里一动:这女人眼毒,厅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算盘。

上午十点,秘书处例会。

椭圆桌,郭怀章居中,各处处长左右雁翅排开,像缩小版常委会。

林万骁坐末席,面前一杯清茶,热气袅袅,像警戒线。

“后天,顾书记带队去省发改委调研重大项目资金需求,讲话稿谁主笔?”

郭怀章话音未落,陶慧敏已经把笔记本翻到空白页:“综合二处初稿,今晚十点前交秘书处。小林跑过现场,数据熟,他来。”

一句“数据熟”,把活儿钉死。

林万骁点头应下,心里算盘却噼啪作响:顾书记最烦空话,讲话稿必须短、实、带刀口。

午后,阳光稀薄。

林万骁把自己锁进小会议室,桌上摊开雪灾原始记录、各市损失汇总、交通厅抢修日志、财政厅资金快报……

白纸黑字,全是弹药。

他写材料有个习惯:先拉框架,再填血肉,最后上刀口。

框架只有三行:

1.灾情就是命令;

2.资金就是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