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校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凉,第一通鼓响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五百面玄鸟旗在风里齐刷刷展开,旗角扫过甲胄,带起细碎的金属碰撞声。五个军团的士兵列成方阵,甲叶上的霜气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三个月的砺兵,让这支队伍褪去了训练场的生涩,多了股待噬的凶气。
赢欣立马于点将台,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方阵,第一军团的英布正勒着马,老秦铁骑与凤鸣营的士兵肩并肩站着,连弩手的箭囊里,雕翎箭尾的白羽整齐如割;第二军团前,项羽握着霸王枪,枪尖斜指地面,龙狙的弓箭手们背着带火硝的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第三军团的项离拄着长戟,身后的士兵背着夯土工具,王泽的铠甲上还沾着孔雀河的泥——他们刚连夜加固完最后一段堤坝。
“点兵!”赢欣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 horn 传开,震得台角的旗帜簌簌发抖。
“第一军团!”
“在!”英布提枪拱手,六千骑兵同时举枪,枪林如刺,“请公子令!”
“为先锋,出河西,三日至姑师城下,控其东门,待后续军团会师!”
“诺!”
“第二军团!”
项羽往前踏了半步,五千破胡营士兵的吼声震得地面发颤:“在!”
“携撞车、云梯,随第一军团后十里,主攻姑师南门,龙狙部以火箭烧其城楼,务必一日破城!”
“得令!”项羽的霸王枪往地上一顿,枪尾砸出个浅坑,眼里的躁烈混着期待,“定叫姑师人知道,啥叫破城如裂帛!”
“第三军团!”
项离的长戟在手里转了半圈,沉声道:“在!”
“率本部护孔雀河通道,每三十里设一烽燧,确保粮道与水源无虞。王泽带五百人,提前清剿沿途小部落,莫让他们袭扰后队!”
“老臣遵令!”项离瞥了眼身旁的王泽,少年将军正攥着缰绳,指节发白——这是他第一次真刀实枪上战场。
“第四军团!”
蒙毅的重骑兵方阵如移动的铁山,甲胄厚三寸,战马披铁甲,他沉声应道:“在!”
“为中军左翼,沿天山南麓推进,牵制大月氏游骑,若遇其主力,不必恋战,以烽燧传信即可!”
“诺!”重骑的马蹄同时顿地,声如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