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马不够,百姓要吃肉,士兵要穿皮甲,还得靠牛羊。”赵伯正的账册上,牛羊的数量比马多得多,却同样精管。
牛分三类:耕牛、肉牛、奶牛。耕牛是从西域引来的“瘤牛”,肩扛着肉瘤,力气比秦牛大两成,配给迁民开荒,“一头瘤牛顶俩壮丁”;肉牛选的是“短角牛”,膘肥体壮,养一年能长到千斤,杀了腌成肉干,送往前线和关中市集;奶牛是匈奴的“奶用牛”,一天能挤奶五斤,牧人把奶熬成酥油,既能炒菜,又能给士兵当干粮。
羊的品种更杂:有西域的“细毛羊”,毛能织锦缎;有秦地的“大尾羊”,尾巴油多,烤着吃喷香;还有匈奴的“山羊”,能在悬崖上吃草,不跟马抢草场。赵伯正让人按品种分群,细毛羊放低坡,大尾羊放平川,山羊放山坳,“各吃各的草,不打架,长得快”。
为了不让草场退化,牧人们发明了“四季轮牧”:春天在河谷吃新草,夏天去山坡避热,秋天到平川吃籽实,冬天回圈舍吃干草。每群羊配一个“领头羊”,脖子上挂着铜铃,铃响羊群动,丢不了一只。大月氏的老牧人阿木说:“这法子比我们以前‘瞎跑’强,去年的羊比往年肥三成,毛也长半寸。”
牛羊多了,副产品也成了宝贝。羊毛交给巧成城的织匠,织成粗布做军服,细毛织成锦缎卖钱;牛皮鞣制成甲胄,送往前线;羊油熬成蜡烛,照亮驿站和军营。吕雉的商队每月来一次,拉走的皮毛、肉干能装百辆大车,“关中的肉铺,一半的货来自陇右”。
三、马场百态:秦胡共牧,技艺相融
陇右马场里,最热闹的不是马群,是“牧人坊”。这里住着秦地来的老牧人、西域的驯马师、匈奴的兽医,操着秦话、胡语、混合语,却能靠手势、眼神配合得像一家人。
赵伯正的副手是匈奴降将呼和,他最会“驯烈马”。一匹刚从西域来的汗血宝马性子野,踢伤了三个牧人,呼和却只牵了只母马去栏里,“马跟人一样,得有伴”。三天后,烈马跟着母马乖乖出圈,呼和摸着马脖子笑:“再野的马,也怕孤单。”
秦地来的兽医李老三,正跟西域的“马医”学“放血疗法”。一匹马腿肿了,李老三先用秦法敷草药,西域马医再用小刀放掉淤血,“中西合璧,好得快”。他们还一起编了本《牛马医书》,画着草药图、放血点,秦胡牧人都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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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也跟着学本事。秦人的娃跟着阿木学认草场,“哪片草有毒,哪片草能治病”;西域的娃跟着李老三学写秦字,给马编编号、记生长账。有个叫“小石头”的秦娃,能认出三十种马的脚印,“这是汗血马,蹄子圆;那是秦马,蹄子宽”,连呼和都竖大拇指。
马场的市集每五日一开,牧人们用羊毛换盐,用酥油换布,用马奶换酒。秦地来的货郎带来曲辕犁的图纸,说“这玩意儿比牛还省力”;西域的牧人带来驯马的鞭子,说“这皮子是细毛羊的,软和,不伤马”。市集上的笑声、讨价还价声,比马嘶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