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四年，秋。

西山，联邦执政官府邸的作战指挥室内，气氛凝重而肃杀。巨大的北疆沙盘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中心，上面精细地标注着山川、河流、沙漠、草原以及各方势力的分布。沙盘旁，林枫、赵胜、卢象升、徐宏祖、沈墨等联邦军政核心齐聚一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盘北部那片广袤无垠的区域。

“诸位，”林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手中拿着一份由“镜厅”汇总、经“知微”分析推演出的绝密情报摘要，“北疆的局势，已经到了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刻。”

他拿起长长的指示棒，点在漠南蒙古的位置：“察哈尔部林丹汗，自得到我们有限的武器援助，击退了几次建虏残部的骚扰后，声势有所回升。但此人志大才疏，内部纷争不断，对联邦时叛时附，难以倚为北疆屏障。”指示棒继而向北移动，越过戈壁，指向漠北，“喀尔喀三部（土谢图汗、车臣汗、札萨克图汗）名义上尊林丹汗为共主，实则各自为政，对联邦态度暧昧。”

最后，指示棒的尖端重重地落在了沙盘东北角，那片被称为“黑水白山”的区域。

“而这里，”林枫的语气变得格外冰冷，“才是我们真正的心腹之患！”

“皇太极自马伸桥、沈阳惨败，重伤北遁后，并未销声匿迹。他收拢残部，裹挟部分蒙古部落，已越过辽泽，窜入野人女真（东海女真）之地，并在混同江（松花江）下游，靠近北海（贝加尔湖）的区域，建立了一个名为‘新京’的据点！”

沙盘上，代表建虏残余势力的黑色小旗，孤悬于北方苦寒之地，却像一根毒刺，扎在联邦的北疆之外。

“根据夜不收冒死深入探查带回的情报，”沈墨接过话头，指着几份素描和图样，“皇太极在此休养生息已近两年。他利用当地丰富的皮毛、木材资源，与更北方的罗刹人进行秘密交易，换取火枪、火药，甚至可能获得了少量铸造火炮的技术。他们驱使当地索伦、达斡尔等部族，垦荒渔猎，俨然有在此地扎根，徐图再起之势！”

赵胜一拳砸在沙盘边框上，怒道：“这建虏，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年执政官心慈，未能将其一举全歼，竟留下如此后患！若让其在那苦寒之地站稳脚跟，与罗刹人勾结日深，假以时日，必成我联邦心腹大患！”

卢象升神色凝重地补充：“不仅如此。混同江流域土地肥沃，资源丰富，若被建虏牢牢掌控，其势复张，则可西慑蒙古，南窥我辽泽，后患无穷。且罗刹人近年来不断东扩，其探险队已出现在黑龙江流域，若与建虏残余沆瀣一气，则北疆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