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被接连的风波吓破了胆,唯恐大婚前夕再横生枝节,凡事必定亲力亲为,紧绷着一根弦,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

婚期虽显仓促,但靖王府那边显然极为重视,一应流程礼数周到完备,聘礼丰厚,规矩严整,倒让忙得脚不沾地的相府众人挑不出半点错处,也减轻了不少压力。

在一片忙乱中,唯有准新娘慕容清婉最为气定神闲。

除了盘算着今夜要再去探望一次两个弟弟,她便只安心待在院中,静待出嫁。

成亲前夜,慕容博特意前来,面色复杂地对慕容清婉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大堆场面话,无非是关乎相府体面、谨言慎行、莫要得罪靖王府云云。

慕容清婉垂眸听着,面上恭敬,心中却一片冷然嘲讽。

待慕容博前脚刚离开清漪院,后脚,慕容清婉便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相府重兵把守的库房。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看着满室琳琅、价值连城的珍宝古玩、金银玉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些,有多少是踩着她母亲沈氏的尸骨、吸着她外祖家的血脉积累起来的?

她目光扫过,意念微动。

刹那间,库房内如同被狂风卷过,那些堆积如山的箱笼、博古架上的珍玩、藏在暗格里的银票地契……所有值钱之物,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尽数被她纳入了空间之中。

原本满满当当的库房顿时变得空荡萧条,只剩下一些笨重不值钱的家具和空箱子。

慕容清婉满意地环视了一下这空荡荡的库房,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种收回些许利息的快意。

做完这一切,她才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吉日这天,天色尚未破晓,二婶丁氏便领着喜娘和一众丫鬟来到了慕容清婉的清漪院。

那喜娘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对着慕容清婉就是一通天花乱坠的吉祥话,什么“鸾凤和鸣”、“早生贵子”滔滔不绝。

待接过青鸾递上的丰厚红封后,更是热情高涨,伺候起来格外卖力,手脚麻利地准备开脸、上妆。

大约忙活了一个时辰,妆容总算完成。喜娘和丁氏围着慕容清婉,满口夸赞“雍容华贵”、“喜庆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