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后到?”刘大小姐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在这京城里,有些人的‘先’,就是比另一些人的‘后’更要紧。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被直接点名的掌柜身子一颤,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那朵老菊花几乎要凋零零落。

他看看慕容清婉,气度沉静,不明底细;再看看刘大小姐,吏部尚书之女,权势正盛,是店里绝不敢得罪的贵客。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这个……这个……”掌柜的支吾着,腰下意识地弯得更低,几乎是对着刘大小姐的方向,“刘大小姐息怒,夫人您也海涵……这……这裙子确实只有这一件……要不……”他求助似的看向慕容清婉,意图明显,希望这位看起来通情达理的夫人能退让一步,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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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嗓丫鬟见状,气焰更盛,上前一步,几乎要指着伙计的鼻子:“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家小姐的话吗?包起来!”

伙计抱着裙子,进退维谷,脸色发白,只得再次望向慕容清婉。

慕容清婉却并未看那丫鬟,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刘大小姐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仍未散去,反而深了一分。

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店内的嘈杂(尽管此刻店内其他客人早已屏息静气,竖起了耳朵):“尚书府的规矩,今日倒是领教了。只是不知,若刘尚书知晓爱女在外,是以权势强夺他人已购之物,会作何感想?”

刘大小姐脸色猛地一变:“你!你竟敢非议我父亲?!”

“非议不敢。”慕容清婉淡淡道,“只是陈述事实。掌柜的,我且问你,云秀坊开门做生意,讲的是不是‘信’与‘义’二字?

客人已定下之物,是否可因后来者权势更盛,便转手他人?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说云秀坊见风使舵,慢待先客,往后还有谁敢放心来此光顾?”

她这番话,看似对掌柜说,实则字字句句敲打在周围所有看客的心上,也戳中了掌柜最在乎的营生根本。

掌柜的汗如雨下,慕容清婉的话点醒了他。

云秀坊能做起来,靠的就是口碑和信誉。

今日若真迫于权势把裙子给了刘大小姐,这店里发生的的一切,不出半日就能成为长安贵妇圈里的谈资,到时候损失的可不是一条裙子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