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小心些,去盯着他们将院子清理干净,务必不留痕迹。”慕容清婉吩咐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方才激斗后的气息,这才转身,轻轻推开了世子卧室的房门。
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光线摇曳。只见萧承宇并未如她所想那般卧床昏睡,而是披着外袍,端坐在床沿。
他面容依旧带着伤后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清明锐利,毫无惺忪之态。
烛光在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使得他原本就清冷的眉眼间更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冷漠。
周身似乎还萦绕着未曾散尽的肃杀之气,仿佛一柄收入鞘中却仍沁着寒光的利剑。
慕容清婉脚步微顿,心中瞬间明了——他早已清醒,方才门外那般激烈的厮杀动静,他定然听得一清二楚,甚至……
可能一直透过门缝或窗隙,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包括她是如何应对那突如其来的袭击,如何下令处置。
他竟就这般坐着,看着她在外替他处理这刀光剑影的麻烦。
慕容清婉的脚步在门槛内顿住,眸光与端坐床沿的萧承宇撞个正着。
烛火昏黄,将他苍白的面色映得几分模糊,唯独那双眼睛,深若寒潭,锐利如刀,哪里有半分久病昏沉之态?那眸底深处,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未及敛去的、冷眼旁观全局的漠然与审视。
他竟一直醒着。
方才院外刀剑铿锵、生死搏杀,他就在这扇门后,静听着,或许还窥视着。
看着她如何应对突袭,如何下令处置,看着她……险些命丧剑下。
一股说不清是寒凉还是愠怒的情绪,悄然裹住慕容清婉的心口。
她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只缓步走入室内,反手轻轻合上门扉,隔绝了外间隐约传来的清理现场的细微声响。
“世子既然醒着,方才外面的动静,想必都听到了。”她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萧承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