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说的是,”苏淼淼勉强挤出一个笑,跟上她的脚步,“淼淼在此谢过表嫂提携,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慕容清婉只略一颔首,不再多言。
两人同乘一车,车内一片沉寂,只闻车轮辘辘。直至马车在安宁公主府门前停稳,慕容清婉率先下车,姿态从容。
苏淼淼紧随其后,脚刚沾地,便忙不迭地低头整理起本已十分妥帖的衣襟裙摆,反复抚平那不存在的褶皱,直到自觉周身无一处不完美,这才挺直背脊,端着精心演练过的仪态,迈着细碎的步子,紧紧跟上了前方那道月白清影。
安宁公主萧晓玲并未在府门处相迎,几人随着引路侍女穿过几重庭院,来到白婉县主的闺房。
因着慕容清婉昨日的嘱咐,房内今日特意通过风,气息比昨日清爽许多,不再那般滞闷压抑。
白婉半倚在病榻上,虽则脸色比昨日稍见缓和,不复死灰,但慕容清婉初初瞥见时,仍是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轻轻吸了口气,随即用绢帕掩了掩唇,将那片刻的失态悄然压下。
这细微的声响却未能逃过白婉的耳朵。
她低低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让苏姑娘见笑了。本县主这副病体残躯向来如此,姑娘若是瞧着不适,尽管回去便是,无需勉强。”
慕容清婉闻言,正欲开口解释,一旁的苏淼淼却抢先一步,脸上堆起甜腻的笑意,嗓音刻意放得柔婉:“县主您这可是误会了!我方才绝非嫌弃,实是初见县主,被您的……您的风姿所慑,一时惊叹失仪罢了。”
此话一出,屋内静了片刻。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不过是句违心的奉承。
白婉久病缠身,形销骨立,何来“风姿”可言?
白婉眸中的温度霎时冷了下去,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讥讽的淡笑:“苏姑娘这话……倒真是有趣。咳咳……本县主虽缠绵病榻,却还不至于连自己如今是何模样都不清楚。”
她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慕容清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果然如你所言,此人心术,未必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