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顾家将搜查范围缩小,开始排查所有符合“身形瘦弱”特征的独居女子,这个小小的院落,就会从安全的巢穴,变成无处可逃的陷阱。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像在计算着什么。
逃出城?不可能。此刻的天顾城,是一只许进不许出的吞天兽。
换个地方藏身?全城戒严,任何移动都会引来注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张网彻底收紧之前,将他们引向错误的方向。
她需要一个替身。
一个足够真实的替身,去吸引顾家所有的注意力,让她自己,能重新隐入这片最危险的黑暗之中。
可是,去哪里找这样一个替身?
就在她思绪急转之际,巷口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队护卫,终于搜查到了青石巷。
顾清姿的心跳没有半分加速。她吹熄了油灯,整个人融入了屋内的黑暗里,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放松下来,生命的气息降至冰点。
她像一块真正的石头,沉默,冰冷,毫无存在感。
“头儿,这破巷子能藏什么人?全是些穷得叮当响的工匠。”一个年轻护卫抱怨道。
“闭嘴!一户都不能漏!特别是那几家新搬来的!给我挨家挨户地敲门,但凡有半点可疑,直接破门!”领头者的声音透着一股焦躁。
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由远及近。
顾清姿能听见他们粗重的呼吸,能听见他们腰间刀柄与甲片的碰撞。
他们先是敲响了隔壁铁匠的家门,里面传来男人被吵醒后愤怒的咒骂,和女人胆怯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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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巷尾那家豆腐坊。
脚步声,离她的院门越来越近。
十步。
五步。
三步。
顾清姿放在桌下的手,五指微微蜷缩。她在计算着距离,一旦院门被暴力破开,她会在第一时间出手,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支小队,然后立刻转移。
然而,那脚步声在她的院门前,只是稍作停留。
“头儿,这家,甲字柒号院。”一个护卫报告。
“我记得,牙行的老王说,前两天租给一个病秧子女人了,说是从乡下来投亲不成的,给了三个月租金,估计是想找个地方等死。”另一个护死记性不错。
“病秧子?”领头的沉吟片刻,“进去看看。”
“头儿,算了吧,一股子霉味,别沾了晦气。再说,那纵火的贼人,能一拳打死石甲兽,怎么可能是个快死的病秧子。”
那领头者似乎被说动了,犹豫了一下,最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晦气!去下一家!快点!”
脚步声再次响起,越过了她的院门,向着巷子另一头走去。
危机,就这么擦肩而过。
黑暗中,顾清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