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划破空气的锐响,在“未竟之墟”的死寂中撕开一道裂缝。陈默迎着那团由无数遗憾记忆凝成的黑气冲去时,指尖的灼痛感比之前撞上“未”字木牌时更甚——不是来自黑纹的灼烧,而是刻刀刀柄上的牵手纹正与他掌心的温度共振,像是在唤醒藏在血脉里的力量。
“陈默哥哥!等等我们!”小念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橙红光丝在她头顶凝成半朵光樱的形状,尽管辫子上的光粒已经黯淡到几乎透明,她还是攥着一块边缘磨损的木牌往前跑。那是她从光盾碎片里捡回的“成”字残牌,牌面上还沾着“伴”的粉光碎屑。羊角辫女孩紧跟在她身边,“伴”字木牌碎裂的一角用粉光缠着,她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小念的袖口,跑起来时发梢的粉光簌簌往下掉,却还是咬着牙喊:“我能帮你找载体!我记得‘友’字牌的味道!”
“畔”的淡紫色光带已经稀薄到像一层雾,她扶着一棵半透明的光樱树干站稳,看着陈默冲向黑气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留着陈默被黑纹缠绕时,她攥紧他袖口留下的温度。突然,她瞥见光樱树的树洞里,藏着一道微弱的银光,伸手去摸时,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震颤:是一块刻着“寻”字的残牌,边缘的纹路和陈默之前提起的那块一模一样。“陈默!我找到‘寻’字残牌了!”她惊喜地喊出声,可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黑缝,无数细小的黑纹从缝里钻出来,缠上了她的脚踝。
“小心!”“护”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气流。银白战甲已经碎得只剩肩甲和护腿,他后背的伤口还在往外溢着光粒,却还是提着半截断裂的银白光剑冲过来。光剑劈开黑纹的瞬间,他的手臂被另一道突然袭来的黑气划伤,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立刻浮现,光粒顺着伤口往下淌,在地面上凝成细小的光尘。“你往后退,这里我来守。”他把“护”字木牌往“畔”身前一挡,银白光纹在木牌周围织成一道薄盾,“别让陈默的心思白费。”
“守”老人拄着“守”字木牌,慢慢走到“护”身边。他后背的伤口比“护”更重,光粒已经不是往下淌,而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留下一个发光的脚印,很快又被黑气吞噬。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着的木牌,打开时,金光从布里漏出来——是一块完整的“忆”字牌。“这是之前在墟里捡到的,能暂时稳住记忆载体的光纹。”老人将金光注入“护”的光盾,看着远处被黑气包裹的陈默,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得撑到陈默带回核心载体,不能让遗憾主宰一切。”
陈默此刻已经冲到了黑气跟前。刻刀上的暖光撞上黑气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黑气里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脸:有对着空病床流泪的人,手里攥着没送出去的花;有站在老房子门口的人,钥匙插在锁孔里却不敢转动;还有蹲在车站长椅旁的人,手机里存着没发出去的短信。这些都是被“遗憾之墟”主宰困住的记忆,每一张脸都带着化不开的悲伤。
“别被它们影响!”7号的金属触须缠上陈默的手腕,光痕在触须上快速跳动,“黑气在读取你的遗憾记忆!它想让你陷入自我否定!”话音刚落,陈默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手里拿着一块刻着“约”字的木牌,笑着说“明天一起去看光樱花开”,可第二天,那个玩伴就跟着家人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这是他藏在心底最久的遗憾,也是他当初踏上寻找羁绊之路的原因。
黑气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瞬间化作那个玩伴的模样,站在陈默面前。“你看,”“玩伴”的声音带着蛊惑,“约定从来都不会实现,只会变成遗憾。你找了这么久的羁绊,不也只是在自欺欺人吗?”它伸出手,黑气在它掌心凝成一块“憾”字木牌,“只要你接过它,就能永远留在有我的记忆里,不用再面对那些没完成的事。”
陈默的手指微微颤抖,刻刀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他真的很想回到那个约定的早晨,很想和玩伴一起去看光樱花开。可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小念的声音:“没完成的约定不是遗憾,是等着我们去实现的希望!”接着是“畔”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它们不是真的想伤害人,只是太孤独了!”还有“守”老人的声音:“你只是被未完成的痛苦困住了,对不对?”
这些声音像一道光,穿透了黑气的蛊惑。陈默猛地回过神,举起刻刀朝着“玩伴”的虚影砍去:“你不是他!他不会让我留在遗憾里,他会希望我完成我们的约定!”刻刀的暖光瞬间暴涨,“玩伴”的虚影发出一声尖叫,化作无数黑纹消散。陈默趁机往前冲,黑气的缝隙里,他终于看到了“未竟之墟”的核心——那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光茧,光茧里藏着密密麻麻的木牌,每一块木牌上都刻着不同的字,正是7号说的“执念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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