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碑人?”张自在眉头微蹙。
“是……守护……守护那块黑色古碑的人。”阿月努力组织着语言,眼神因回忆而变得有些空洞,“祖训说……我们这一脉,世代守护古碑,等待……等待能真正解读碑文、唤醒碑灵的有缘人……降临。”
“那块碑,是什么来历?”张自在追问。
“不……不知道。祖训只说,碑在,则往生栈的传承不灭,一线希望犹存。碑毁……则万劫不复。”阿月摇着头,“我们只知道,用祖传的秘法守护它,用生命……直到有缘人出现。”
“有缘人?”孙悟空嗤笑一声,“指的是这和尚?”
阿月怯生生地看了张自在一眼,点了点头,又飞快地低下头:“祖训描述的有缘人……是身负异数,能引动碑文回响,掌心……掌心有……”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某种禁忌,不敢再说下去,但目光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张自在一直虚握的右手。
张自在心中了然,那“掌心有”的,恐怕指的就是最初的“活体经书”,如今的混沌种子。
“那你为何偷袭俺老孙?”孙悟空的声音再次变得危险。
阿月身体一颤,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一丝悔恨?“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印记’!”她抬起手,指着自己眉心那早已隐没、却依旧能被她感知到的位置,“那天,感应到……感应到那个金袍僧人(金蝉子)靠近,他身上的佛力……和印记深处某个预设的指令产生了共鸣……它……它控制了我!它把孙……孙大王您,标记成了必须清除的‘佛敌’,说您会阻碍有缘人完成使命……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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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带着哭音,充满了身不由己的痛苦。这番话,半真半假。印记的操控是真,但她内心深处是否完全没有对孙悟空力量的恐惧和排斥,只有她自己知道。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张自在消化着这些信息。往生栈,守碑人,有缘人,指向“佛敌”的预设指令……这一切,似乎都围绕着那块神秘的黑色古碑,以及他掌心的混沌种子展开。这是一个古老的布局,而他和孙悟空,都深陷其中。
“流沙河。”张自在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阿月,“你知道多少?”
阿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张自在会突然问这个。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祖传的……一张很古老的地图上,标记过流沙河。说那里……沉睡着‘故人’,也埋葬着……通往‘真相’的钥匙。祖训提醒,若非必要,切勿靠近,那里……很危险。”
“故人……”孙悟空重复着这个词,金瞳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嘲弄,有追忆,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他看向张自在,声音沙哑:“卷帘那家伙……果然也没个好下场。”
张自在心中念头飞转。阿月提供的信息,与客栈老板的情报、孙悟空的反应相互印证。流沙河,是下一个无法回避的节点。那里不仅有孙悟空曾经的“队友”沙僧,更可能隐藏着关于这个扭曲世界、关于伪佛、关于“真经”的重要线索。
“我们必须去流沙河。”张自在做出了决定。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力量,需要打破身上的迷局。流沙河,是眼前唯一明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