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凉咖啡不凉

朱雀社区门口,雁子攥着手机站在梧桐树下。

小星的短信还亮在屏幕上:“小满想见你,但她说不出口。”风掀起她的碎花裙摆,露出脚腕上那根红绳——是去年爬翠华山时,小满硬给她系的,说“能防摔”。

她摸出包里的空U盘和录音笔,最终把录音笔塞回抽屉。

“只听不说”的活动主题,她该遵守。

回声谷的山风裹着松针的香气。

雁子跟着队伍走到回声壁时,后颈突然一热。

“孟阿姨!”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整个人扑进她怀里,马尾辫扫得她下巴发痒。

“我妈说……她说那天她错了。”小满的眼泪渗进雁子的衬衫,“她不该在群里说你藏着吴妈的录音,她、她就是太怕我忘了她教的扎染手艺……”

雁子喉咙发紧,手轻轻拍着小满的背。

山风掠过她们头顶,撞在石壁上又弹回来,像谁在轻轻应和。

“山记得的,从来不是错。”她贴着小满的耳朵说,“是那些想好好活着的人,想被记住的心情。”

巴黎的老酒馆飘着焦糖香。

李咖啡收到小禾的包裹时,瓶起子正卡在波本威士忌的金属盖上。

杯底刻着的“雁”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附言只有一句:“她说,这杯从没温过。”

他用指腹描摹那个“雁”字,忽然想起初遇那天——终南山顶的风刮得人睁不开眼,他递过热咖啡,雁子捧着杯子直缩手:“你手真烫。”当时他笑着说“调酒师的手,得给客人暖着”,却没说那温度是故意焐了十分钟的。

冰桶里的冰块“咔”地裂开。

李咖啡突然转身,雪克壶在指尖转出银弧。

龙舌兰、焦糖糖浆、一小撮辣椒粉,他熟练地摇着,像从前给每个客人调情绪特调那样。

琥珀色的酒液倒进刻着“雁”字的杯子,浮着的拉花却不是惯例的玫瑰,是片歪歪扭扭的枫叶——雁子总说,西安的秋天像被枫叶点着的。

他啜了一口,辛辣混着甜在舌尖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