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锈线断了,春天才开始

老铲带着巡更队走到墙根,手中陶罐里的安梦茶还冒着热气。

昨夜他刚烧完第三炉归忆香,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可脚步仍稳。

前方传来窸窣声。

一群少年蹲在墙角,手里捧着刚摘下的兰花,小心翼翼地拍照、嗅闻。

“住手!”老铲厉声喝道,“别碰!有毒!”

少年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抬起头,眼圈发红:“我梦见我爸了……他走那年我没哭,现在我想哭。”

老铲僵住。

他看着那孩子手中的花,花瓣中央浮现出一段模糊光影:一个穿工装的男人蹲在地上修自行车,回头冲孩子笑,“等爸挣了钱,带你去钟楼看灯。”

那是二十年前南广济街拆迁前的最后一晚。

风忽然一转,一朵花飘落,轻轻贴上老铲的旧制服袖口。

他本能想拍开,却见那花瓣缓缓展开,一行细小光字浮现:

“爸,我不是不回家,是怕你嫌我混得差。”

笔迹稚嫩,却是他儿子离家前写在日记本里的原话。

那本日记早已被他撕碎烧尽。

老铲的手开始抖。

几十年来,他靠检测仪活着——测情绪波动、测心理异常、测“病态投射”。

他坚信这一切不过是幻觉,是创伤后应激的集体癔症。

可此刻,仪器还在腰间,他却感觉它重得像块墓碑。

他缓缓抬起手,解下检测仪,金属外壳在晨光中闪了一下。

然后,他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巡更队员们屏息看着他。

只见他双手捧起仪器,走向井口,用力一掷。

“哐当”一声,沉入深井。

没人说话。

只有风吹过城墙,卷起几片蓝花,掠过斑驳石栏,像某种无声的祭奠。

而在“回声站”的值班室里,一切归于寂静。

桌上的信纸被风吹开一角,梧桐叶覆着墨痕,遮住了最后一行字。

雁子伏在椅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坐在这里,也不知道指尖为何隐隐作痛。

她的手腕空无一物,皮肤光滑如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若有人凑近细看,会发现那里嵌着一粒极小的青金种籽,色泽温润,正以极其微弱的频率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