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人功力,即使身在二楼,凝神倾听之下,也能很快摒除所有杂音干扰,锁定楼下七怪那桌。
很快,七人的说话声便给二人各自听得清清楚楚。
“……那渔阳帮近来越发气焰嚣张,不仅欺行霸市、杀人越货,还屡屡强辱渔家女子。此事我们没听说倒也罢了,既然听说了,便一定要出头管上一管!”
“大哥说得没错。大家本来都是苦出身,理当互帮互助,哪有学了武功,便来恃强凌弱,欺负贫苦人家的道理?”
“渔阳帮毕竟有一百多条能打能杀的汉子,咱们才六个人,这一仗该怎么打,须得好生计议一番。”
“什么叫才六个人?我难道就是不是人么?二哥你这话我听了不高兴,得罚酒。”
“七妹呀,罚酒二哥认。只是那渔阳帮乃是真正的江湖匪帮,不是那些时常被你教训的市井泼皮。渔阳帮杀人越货什么恶事都做。我们与渔阳帮这一战,是要见血乃至出人命的。七妹你虽然轻功、剑术都有了几分火候,可年纪还小,现在还没到你……”
“我不管,我们江南七怪在铁枪庙结义时,可是对天盟誓过的,同生共死,有难同当。敌人便是一千人、一万人,我们七兄妹也要共同进退。此次出战渔阳帮,你们若敢把我撇下,以后江南七怪,就只剩六个了!”
“可是七妹你……”
“五哥你闭嘴,大哥你怎么说?”
“七妹说得没错,江南七怪,同生共死,有难同当,这一战不可撇下她。不过七妹毕竟年幼,这样,对战渔阳帮时,七妹在外围帮我们掠阵,提防渔阳帮使诡计暗算偷袭。”
“嘻,就知道大哥最讲道理……”
听到这里时。
欧阳锋嘴角上扬,笑看着黄药师,“药师,明年开春,我和林姐姐将回西域探亲,到时华山就交给你坐镇了。”
黄药师一脸忿然,咬牙切齿:
“一群不着调的市井混子!二十郎当的人了,居然跟七八岁小女孩称兄道妹,居然还想带着她去跟一百多号人的江湖匪帮火并!简直岂有此理!我要去打断那几个哥哥的腿,教教他们该如何带好幼小弟妹!”
嗯,这小子赌输了不好冲欧阳锋发火,就想要迁怒江南七怪了。
欧阳锋笑着拦住他:
“药师你是威震少林的绝世高手,北地扬名的大人物,何必跟几个市井怪客一般计较?”
黄药师忿然辩解道:
“我年纪比他们老大小得多,并不算以大欺小。再说,那几个兄长实在不像话,小妹一撒娇,居然就真个要带她去火并!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欧阳锋笑道:
“但那几个兄长也并未一味纵容小妹,不是哄她说,叫她在外围掠阵吗?可见他们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话说回来,药师你若真不放心那小妹安危,你我不若跟过去观战?正好王武入门也有一月,追命十三腿也练出了几分火候,必要时也可以让他上场,用那渔阳帮练练手。”
黄药师闲着也是闲着,当下也点了点头:
“也罢,便去瞧瞧那几个市井混子与江湖匪帮火并。呵,低手互搏,毫无可看之处,只能当作热闹瞧了。”
欧阳锋道:“就连当今少林,都找不出能容你我放手一搏的高手。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让你我尽兴一战?而低手互搏,也未必没有可取之处。说不定某个低手妙手偶得的一招,就能令我们眼前一亮,甚至激发我们的灵感。药师你是读书人,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这句话里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噫,今日竟被欧阳兄你这不读书的武痴教训了!”
黄药师摇摇头,但还是对着欧阳锋拱手一揖,正色道:
“多谢欧阳兄提点,药师受教了。”
“客气。”
欧阳锋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我两辈子加起来,读的书也不少,可不是什么不读书的纯武夫啊。
楼下的江南七怪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出了酒楼,到南湖登上一只渔船,驾船驶向运河方向。
欧阳锋也结账出去,与黄药师、王武登上一艘早前游湖时租下的小舟,由黄药师摇桨,遥遥跟上了七怪的渔船。
七怪渔船上,韩小莹获准跟着六个义兄前去打大仗,兴奋地提着短剑在船上四处溜跶,不时停下来拔出剑练上几招,忽地发现后面有条小舟,似乎一直跟在自家渔船后边,顿时起了警觉,跑去船舱里跟柯镇恶汇报:
“大哥,后边有条小船,好像已经跟了我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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