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李家本家亲戚,自然不外道,抓起两把毛嗑扔到炕桌上,示意其他三兄弟放开点。
李有田老伴喊来二小子李爱民,一阵功夫把起锅烧水,把自家分的七八斤肉剁成豆腐块。
这前也没有豆油,挖一勺荤油,弄一勺大酱,再搁葱花一爆。
别看是村长家,那也不富裕,花椒面子和大料面子和一起往里一道。
这在大东北就是最好的调料了,再扔几个张初一不认识的草棍啥的,最后拿大瓢往里舀了五六勺凉水,肉块子往里一呼,齐活!
“初一你们几个休息会啊,饭马上就得。”
老太太搬来凳子上从房梁上面的土篮子里抓出来几个鸡蛋用荤油一煎,再炖个白菜土豆。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屋里几个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村长媳妇那也是有一定水平的,知道今天自己男人把小伙子们喊到家里吃饭,那肯定是要谈事情的。
男人谈事儿靠啥,酒!
这么一想,再弄个下酒菜。
可这时候的大兴安岭普通人家可没有下酒小灵魂花生米。
如果说现在的花生米是下酒菜里的东方不败,那面对当时的炒黄豆也得避其锋芒。
把这黄豆搁锅里头哗哗一炒,裂成两半炒出香味,放到小盆里搁点葱花辣椒面,再拿荤油一喷,搁它下酒那是一绝!
“婶子太破费了不是?不年不节的整这么老一桌。”
二驴子自来熟,端菜的时候瞅见这大碗小碟美滋滋的。
“这孩子,咱都一家人那么外道干哈玩意?那啥不够吃锅里还有啊,俺帮爱民改改裤子去,这小子自从你们跑山打围以后,又胖一圈。”
“一块吃呗!”
二驴子客气一声。
这好些东北人家还继承着鲁省闯关东那前老祖宗的习俗。
比如妇女小孩不上桌,过年请家谱,初二上新坟等等。
所以二驴子也没接话,等大伙面前的杯中酒都满上以后。
李有田瞅着气氛差不多到了,这才咳嗽两下,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