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样锁着她,他都不知道胸中的火焰如何才能熄灭。
她两臂垂立,一动不动,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就那么任由他拥着,让两人石化般站立。
他再一次让她腾空而起,将她轻轻放在床尾凳上,“等我,”便旋身出了房间。
转瞬间,他取来一管凝胶状药膏,快速拧下盖子,挤出一段在右手食指腹上,左手轻抬她的下颌,粘有药膏的修长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打着圈。生怕自己的力道弄疼了她,动作之间杂揉着不自知的轻缓和怜惜。
涂抹的整个过程,夏琼依始终眼帘低垂,不去与他对视。
她感到被侵犯的自己,无法像往常一样正视他深幽的黑眸,而坐在沙发上的他离得又是如此之近,这些都致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专注的他。
她轻颤的羽睫,浓而密地微翘着,长长的睫毛下遮盖着的,本该是双灵动的眼睛,此刻里面充溢着屈辱、难堪与伤心吧,陆泽瑞想。
两片唇瓣因为红肿,显得更加艳丽,近乎破皮的状态,又是疼痛敏感部位,让他有些无从下手,只得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地点着药膏。
整张脸颊都被点涂了药膏,清清凉凉的,夏琼依感觉没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舒服些了。
“看着我。”男人沉缓的声音轻响,语气却是霸道的。
她依从地悠悠抬眸,正视着他,他才继续,“听我说,不要回想,不要反刍,不要倒片,不许再这样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实在不值得!”
顿了顿,他又劝:“并不是我不能够,站在你的处境里感同身受,而是你的自我折磨和惩罚,恰恰中了那些歹徒背后指使者的箭,要打脸他们躲在暗处的偷笑,就不能再自我摧残下去。”
“……你,”她的声音又嘶哑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海边歇斯底里喊话、发泄之后,声带受损,只是服用了一些中成药,便没再刻意关照被虐待的声带,想来是落下了病根。
以至刚刚在浴室里,借助莲蓬头最大的哗哗流水声,她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现在的嗓音就嘶哑成这样。
“猜的,目前还没什么证据。但不论是不是有人处心积虑,你都要振作起来,继续阳光灿烂地生活。心很贵,一定要装最美的东西。情绪很贵,一定要想愉快的人。时间很贵,一定要做有价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