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早年创业的种种艰辛,陆有黎特别感怀,梁家转做房地产也肯定有诸多不易,不比他打造馨旅简单,这么一报引发的连锁反应,可能梁氏地产就全完了,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呢。
陆泽瑞沉默,视线笼罩在不远处的绿植上,既没说偷工减料的房子威胁住户安全的大道理,也没直接回应究竟报还是不报。
僵持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陆泽瑞的声音响起:
爸,您知不知道,那天亨哥用枪打开梁家卫生间的门,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满满一浴缸的血水,还在不停地哗哗往外冒,都漫延到门边了。
那丫头的长发漂在红色上,好像没看见鼻子眼睛嘴耳朵。
我当时就炸了,眼前一片红,全是雨晴躺在地上的红,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会不会跟雨晴一样,我怂了,爸,我真怂了,站在原地被自己五花大绑,浑身肌肉锁结动弹不得。
这样就不用面对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吧……
我不愿不想不敢啊……
如果她死了,我怎么办?我脑子宕机了,里面全是雪花,没有任何前后左右突围的办法……
直到亨哥吼我快救人。
那一大池子的血水可真冰啊。
可再冰,她也还是软乎儿的,不是硬邦的,是有体温不是冰凉的。
我的心也跟着活过来了,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死而复生,什么是喜极而泣。
爸,幸亏她左手腕的那只镯子碍了刀片的事,她才用力气小的左手划向右手腕的。
不然,凭她的右利手,应该是本能地用劲道更大的右手执刀,割向左腕,下去的深度,会让动脉更受损,喷涌出更多的血浆吧,后果如何,不敢深想……
爸,幸亏她有洁癖,让她冲洗了刀片才割伤手腕,要真是感染了AIDS怎么办?感染了梅毒之类的X病怎么办?感染了通过血液传染的乙肝类病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