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木门哗啦啦的打开。
借着月光,门内出现一张肿的看不清原样的脸。
“谁干的?”陈最语气低沉冰冷。
吴红星低着头没说话。
“董启功?”陈最全身紧绷,紧攥着拳头。
吴红星低着头肩膀耸动着,断断续续的说:“最哥,你别问了,是我,是我太没用......”
陈最深吸口气,沉声训斥他:“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他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吴红星还帮他套车,说今天打算挑点儿泥,把妹妹和奶奶那个房间的屋顶修一修,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呢?
陈最怕吵醒隔壁房间的奶奶和妹妹,便拉着一言不发的吴红星出了院门,坐到街边的石碾上。
“跟哥说,怎么回事?”陈最递了一根烟给吴红星。
吴红星把烟拿在手里,抽了抽鼻子说:“今天下了工,我挑了点儿泥打算修屋顶,董启功从我家门口经过,看到我在修屋顶,就跟我说,他家的厕所的顶也坏了,让我也去帮他修修,
我不想惹他,就说等这边修好再去,谁知道,他不依不饶,开始骂骂咧咧,还找人从他家挑了一桶......一桶粪倒进我挑的泥里,说,说社会主义逃兵只配......只配用大粪盖房子。”
吴红星摸了一把鼻涕:“我不想搭理他,但是奶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大粪,就,就说了董启功两句,
谁知道他一把就把奶奶推倒了,我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他指挥着那些人说,逃兵的儿子不配活着,是阶级敌人,打死我就是为社会清除反叛隐患,
那些人听了之后,都下了死手,后来,是董家的大爷爷出来劝架,董启功才带着人走了。”
吴红星说完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是我没用,害得奶奶被人侮辱,被人欺负,是我太窝囊。”吴红星一边哭着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
吴红星的爹当年是和董启功的爹一起参军的,五年之后,部队送回两个骨灰盒,并送来董启功爹的烈士称号和勋章。
而吴红星的爹,除了骨灰盒什么也没有。
一年后,其它村有人从部队回来,说战场上董启功的爹是立了战功牺牲,所以是烈士,而吴红星的爹是个逃兵,是逃跑时被炮弹击中丧命的。
慢慢地又有传言说,董启功的爹是因为吴红星他爹当了逃兵,影响战斗才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