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林志成看不见的角度,我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仿佛只有疼痛感才能让我缓解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林志成何等人?机关单位里待了数十年,一双眼早已经练就如火纯青的地步,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再次说道:“不要觉得我在侮辱你,你也没什么好让我侮辱的,难堪这种情绪,从来都是自己给的,你送我烟酒正常,我不收你烟酒也正常,总不能我不收你礼物,你就责怪我在心里瞧不起你,侮辱你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的。
老板娘的父亲说的非常有道理,也是事实。
可是往往有时候事实是容易伤害人的。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挤出笑容,笑容要有多难看,有多难看,但语气竭尽全力的平和:“嗯,您说的对。”
林志成闻言,瞥了我一眼:“会不会心里很不舒服?”
“不会啊。”
我抬头故作平静的说道。
林志成不置可否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评价道:“有点假了。”
我听了没说话。
没错,老板娘爸爸对我说的话,每一句都是事实,也没有刻意的去侮辱我,但是我听了还是很不舒服,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
极其的沉重。
而且我也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嗓子也非常的沉重,感觉发不出声音,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这是最让我无力的。
“知道难堪就好。”
林志成脸色平静的看着我,语气也平淡:“事实总是会让人难堪,不过每个人应对的方式不同,有人将这种难堪看作动力,去促使自己翻过这座山,然后去攀登更高的山,去见更高的风景,有人将这种难堪看作侮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自以为隐忍的将这些心思藏在内心一年,十年,一直不停的发酵,扭曲,最终变成一只卑微,敏感,见谁咬谁的疯狗。”
说到这里,林志成抬起头,看向我,平静的目光有着穿透力:“你觉得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志成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会得出这么个意外的答案。
我点头看着林志成,目光没有回避的说道:“我现在说什么不重要,因为这些都需要我去经历过,走过才能知道。”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人。”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林志成闻言,晦涩的笑了笑,并没有点评,而后突然笑容收敛的问我:“早上你骂我,骂的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