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迟永泉年事已高,并且伴有随时都会发作的疾病,根本无暇顾及公司。
孙寿南和宋秉忠这两位大将,也被迟春盛给强制性地刷了下来。
目前迟氏里边全是迟春盛的人,旧部全都被“围剿”干净了,新来的未涉前尘,自然而然会被归类到“春盛一派”。
唯一能改变现状的人,只有迟屿了。
可他若是挑起迟氏的大梁,部队这边肯定无法顾及,上层领导不可能因为他要紧急回去处理公司问题,就爽快地批准他从前线回来。
即便领导同意,迟屿自己也过不了这关。
敌人就在眼前,保家卫国、造福子民,这是他们军人的使命,哪有因为家事,就抛下战友,自己临阵脱逃的?
这对他而言是耻辱,更是他职业生涯之中最大的污点。
可若是牵怀部队,迟氏这边又会被迟春盛搅地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以他的野心勃勃,说不准都等不到迟永泉寿终正寝。
虽然迟屿的保镖公司里都是个顶个的退役军人,但也难抵漏网之鱼,万一迟永泉出什么事,他又因出紧急任务,联系不上音讯,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
迟永泉看出了他的想法,幽幽地拖长尾音,“老孙,老宋,差不多行了。”
“屿儿在部队里边可是不可缺少的人才,你们这样逼他,岂不是让他抉择要公司还是要退伍嘛!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慢慢想,总能想出来个合适的。”
迟屿看着他,凸出的眉峰紧紧拧着,黝黑的瞳仁里也是情绪万分。
这一刻他当真是犯难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背叛者。
背叛了迟家的列祖列宗,背叛了迟永泉,更背叛了迟氏这个姓。
孙寿南跟宋秉忠见迟屿默不吭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的双脚像是被混泥土铸住了,动弹不得分毫,沉重的心情犹如卷了突然滚下的巨石,一路颠簸坑洼,没个中心点。
迟屿看着咳嗽带病,还要跟孙寿南、宋秉忠商议对策的迟永泉,面颊火辣辣地烧疼,好似被无形的大掌打了几巴掌,令他无地自容。
好半晌,他才平淡地发出声。
“我会考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