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层层叠叠的石块缝隙中向上看去,很轻易就能发现,上面有光。
那是一种暗淡的、血红色的,显然不祥的光,但那终归也是一种光。
“帝皇的灵能刺激到他了!梦境因此而产生了变动!”藤丸立香在巨大的噪音当中拼命大喊,“他肯定是想要表达什么!”
“明白。”不需要更多解释说明,基督山伯爵就自然而然地向着更上面的光亮跳跃而去,“但如果我判断接下来有危险,那么我们就立即离开,没得商量。”
“好——噫呃——”藤丸立香不安地颤抖了一下,显然被吓了一跳,“等一下,这个所谓的‘矿洞’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种“正常的反应”倒令人欣慰,但基督山伯爵几乎没有对御主恢复正常这件事做出任何反应:从上方落下来的东西渐渐变得不是石块,而是一场战争的废墟。
破碎的钢铁,缺齿的链刃,因过热而熔毁的武器,停摆的战争引擎,以及尸体。大量的、破碎的尸体:
那之中有混沌、变节的阿斯塔特,在身上刻下八芒星的凡人,奇特的异形,扭曲的血肉,以及各种各样的恶魔,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是帝国眼中的敌人,也是科沃斯·科拉克斯眼中的敌人。
而这无关荣誉,无关成就,无关任务,无关目标。如此多的敌人倒下,被积压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为了空虚的复仇,与不可能被完成的救赎。
即便有帝皇灵能的阻隔,在向上的这段路途中,类似的思绪也依旧流入了藤丸立香的感知当中。在现实里,她能够被妥善运用的强大共情能力是一种显而易见的优势,但在这样人与人的边界变得暧昧不明、甚至可以说具有“污染性”的精神世界当中,这又变成了令她过于容易被影响的极大劣势。
这不是我的情绪,我的想法,我的记忆。我有我的目标,我的使命,我必须要做成的事。
在帝皇灵能的支援之下,她依然留有余力这样告诉自己。
“你不应该再往前了。”或许是因为本身也是“复仇者”,基督山伯爵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依然能够冷静且理智地做出判断,“恶性情报太多了,再多看下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但我就要抓到什么了——”
基督山伯爵没有理她。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他判断接下来有危险,那么就会立刻带着藤丸立香离开,没得商量。
漆黑的、闪烁着些许电光的火焰奔涌着为他扫平了道路。紧接着,他带着御主如闪电般地迅速移动了起来——并非向着藤丸立香所期望的光源处,而是向着帝皇灵能为她指示了“出口方向”的光带奔去。而藤丸立香用力攀着基督山伯爵的肩膀,好让自己能越过他的遮挡,向着她本想去的、更上方的红光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