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哦,你会觉得有问题,只是因为‘重要性’这个词本身过于笼统,涵盖了各种各样的情况。”藤丸立香的语气反而非常轻快,“最明显的,还记得索姆尼吧?他就是因为我‘重要’到帝皇甚至要单独命令他在我身边协助,才会和我一起行动的。如果去掉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的话,恐怕除了帝皇本人之外,谁都指挥不动现在的他吧。”
“……但他只是一个人。”凯莉亚仿佛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不安,“虽然我也认为大家都应该遵从帝皇的教诲,可我不觉得那些午夜领主……”
“嗯,毕竟是变节阿斯塔特嘛,他们确实不会听帝皇的话,也很早就跟帝国离心了。”藤丸立香毫不在意地同意了这段在宗教上来讲非常异端的论述,“但他们会听自己基因之父的话。在他们大多数人的眼里,我的‘重要性’在于,他们的原体在很多时候会听我的话。”
“诶?”虽然曾经和对方打过照面,因此知道康拉德·科兹这位叛变原体在船上也拥有一席之地,但终究对此的理解不深的凯莉亚一愣,而藤丸立香的论述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至于午夜领主原体为什么会听我的话,这个故事讲起来很复杂,不过简单总结的话,大致可以理解为他想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而帝皇指定了我作为这一过程的见证者——如果没有我的话,他的‘赎罪’也就无从谈起。对他来讲,这就是我的‘重要性’。”
“嗯?”
“而对于海斯廷斯审判官来讲,我的‘重要性’体现在之前已经论证过的‘午夜领主会听我的话’这一点上:毕竟他和我们靠得太近了,如果连最低限度的配合都做不到的话,被特别留在船上的那十名黑甲卫绝对有能力让他死得既痛苦又不体面,而且还毫无意义。对他来说,我想他更担心‘毫无意义’这部分吧。”
凯莉亚看起来已经完全被这种一环套一环的结构搞晕了。
“你看,我说了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藤丸立香失笑,“总之,如果想要让人服从你的命令,先决条件之一,就是令别人意识到你的‘重要性’——今天在和海斯廷斯审判官正式见面的时候,他不也特别对你强调了他‘审判官’的身份吗?”
“……”即便是在奥特拉玛长大,因为生活环境稳定,从而对“审判官”这个名号没有什么多余恐惧感的凯莉亚,在与对方相处了大半天之后,也在此时显露出了明显的畏惧感,“但那是‘王座特使’……”
“有什么可怕的,我还是帝皇亲选的王座特使呢。”藤丸立香满不在乎地说,“我甚至还敢和帝国摄政比头衔长度,也没见你那么怕我。”
凯莉亚整个人一激灵:“但是——但是你没说过——”
“——就是这个原因哦,我没说过。”藤丸立香安慰地拍了拍凯莉亚的肩膀,“我在这艘船上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要特定的某个职位或者很长的头衔来体现了,但海斯廷斯审判官才刚刚上船。虽然他名义上是作为你的老师加入的,但船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作为俘虏被抓上来的,甚至于如果不是我插了一嘴,他现在已经死了。他当然得抓着帝皇赋予他的‘王座特使’权力这一点,反复强调自己的重要性。”
甚至是“死得到处都是”的那种死法。藤丸立香蛮想这么说的,但考虑到谈话的对象不是其他午夜领主,她还是遗憾地把这个地狱笑话咽了回去。倒是凯莉亚在听了这段话后,思索了一阵,露出了有点迟疑的表情:
“怎么这么一说,海斯廷斯审判官听起来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