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反倒是特斯卡特利波卡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情:“真的不就地把当事人复活起来吗?厨房里就有可以用作新躯体的玉米哦?”
藤丸立香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等下,怎么是你反倒在这件事上兴致勃勃的?你不是算是比较‘守规矩’的那一边吗?”
至少在“死了的就是死了,不应该活过来”这一点上,作为冥神的特斯卡特利波卡还是相当守规矩的。就连阿斯克勒庇俄斯都持有相关的记录。他这样突然提出一个有悖于他一贯态度的提案,并且对此显得兴致勃勃的,看起来就很可疑。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五秒钟的沉寂。
“……所以你没意识到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对吧?”特斯卡特利波卡表情复杂地反问。
藤丸立香被这一问搞得有点慌:“我把……我模拟神格利用冥界的权能把米塔的灵魂抢了回来啊……?”
“……我换一个视角给你解释一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斯卡特利波卡几乎忍不住要笑,“你把召唤奸奇——哪怕是一小部分——现界后,祂理应拿走的报酬从祂手里夺走了,还顺手给了祂一拳。这对神来说是奇耻大辱,只要被你抢过来的这个灵魂在现实宇宙中继续存活下去,这份耻辱就——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看见当时那一片奸奇的‘表情’简直是你生涯中最严重的损失!”
“我明白了。”藤丸立香长叹了一口气,把脖子扭正,将脸重新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就是想看祂倒霉的乐子。”
特斯卡特利波卡理直气壮:“这不好看吗?!我诚挚地建议你把此种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列在第一条!”
作为凡人,更多站在同为凡人的米塔本人视角看问题的藤丸立香在枕头里发出了一阵不置可否的叹息声。她并不觉得这真的是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于是紧接着开始尝试把这个话题混过去:“说到奸奇,祂到底来干什么的!我可不信祂这次是真心想把我重新抓进水晶魔宫去。”
奸奇是这么说的,但联系散布在整体当中的许多细枝末节,真信了祂说法的人才有问题:首先,虽然不是毫无代价,但藤丸立香确实已经在没有帝皇帮助的前提下成功从奸奇魔域逃出去过一次了,在有了帝皇的直接支援之后,理论上她甚至可以在奸奇魔域打速通;其次,混沌神的情绪表现都非常显著而夸张,如果奸奇本来就是如此计划的,那么在计划被打破、命运衍生出新的变化的同时,祂绝对不会在对话中显得那么冷静——甚至还能和藤丸立香聊上二十分钟的天。
别的不说,“一切都像计划好的那样”这句名言,总得出镜一次吧?
“别想太多。”特斯卡特利波卡劝慰道,“这是个你想明白了反而才有大问题的事情。你要是真的猜到了奸奇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你的精神状态离邪神也就不远了。”
全能之神虽然嘴上这么劝,实际上他也没想明白。他并不排除奸奇只是突然决定过来刷个脸,在藤丸立香的记忆中增加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这种可能性——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做一些类似的无意义举动,仅仅是因为心血来潮。特斯卡特利波卡在通过亚空间的残响了解过“特异点”当中发生的事件过程之后,倒也不是在这个问题上完全没有头绪:藤丸立香在那时流血了,而即便只是一小片奸奇的投影,想要在那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一两滴,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毫无疑问,奸奇很可能会这么做,但特斯卡特利波卡倾向于:这顶多算是顺手为之。因为他想不出对方拿这点血液能做什么。诚然,当事人的血液是可以用来诅咒目标的上好材料,但姑且不论一旦祂这么做了,就算没有在帝皇和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联合防守下失败并遭到反噬,也会立刻遭到上述两位的混合双打——考虑到藤丸立香到底能给帝国带来多大的“变化”,万变之主本身,恐怕也不会想要冒着降低当事人的“使用年限”的风险,主动对其发送诅咒。
作为法术之神,他在脑海里迅速地筛了一遍除了经典的诅咒之外,能以血液操作的所有伎俩,确定没有什么能直接突破他的防守影响到藤丸立香本人后,就把这件事丢开了。特斯卡特利波卡认为:这或许得知会帝皇一声,最多再把迦勒底中持续在线却隐身的梅林踹起来加班,但不需要对藤丸立香讲出来叫她开始无用地心烦——就算她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对事情的发展有什么帮助。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这样想着,特斯卡特利波卡在所有人不经意间偏走了话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