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事我不想掺和,只要夏萱平平安安的,我才懒得管你们。”荣妈早就从报纸上看到了明楼回国为新政府效力的消息,但是明镜也没把他赶出家门,想来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就不好多言,免得生出是非。
荣夏萱看了看时间,快到七点了,就笑着对荣永新说:“二叔方便送我一趟吗?”
“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啊?”
“兰心剧院有剧团演出,给我留了票,好久没去看戏了,难得去放松一下嘛。”
“行,二叔就给你当一回司机。”
荣妈是眼不见心不烦,懒得管他们,瞪了荣爸好几眼,想让他拿出家长的风范,好好管一下女儿和弟弟,但荣爸只是苦笑,这两个他一个都管不了啊。
“夏萱,你在明家上班不是长久之计,有空去家里的公司转转,熟悉一下情况,我年纪大了,你二叔又在新政府工作,家里的产业不能丢。”荣爸委婉地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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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我听说百盛服装公司要开一家新店,咱们家专供布匹和丝绸,明家也有兴趣投资的,干脆就把这家店做起来,我又能接管家里的生意,两全其美。”
“这个主意不错,我明天安排张经理去百盛公司联系一下。”荣爸立刻来了兴致。
百盛服装公司的新店就是程锦云交来的企划案,荣家入股,再加上明家的投资,这家店的成分就复杂了,以后可以作为她和组织上联络的据点。
在去剧院的路上,荣永新跟她倒起了苦水,“他明家清高,了不起,明镜整天骂我是汉奸,她弟弟一回国,身上的职务一连串,连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都兼任了,到底谁是汉奸。”
“二叔,我怎么听您的意思,是跟明楼表舅不合拍?”
荣永新涨红了脸:“他在外国教书,刚刚回国,凭什么执掌机要部门,我跟着周先生、傅市长鞍前马后、尽心竭力,好不容易拿出的金融改革草案,被他一句话就给否了,什么宁可保守、不可冒进,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荣夏萱暗中偷笑,主角光环这件事还真解释不了,不过电视剧可以不讲逻辑,机械降神,真实的世界却不可以,诚如荣永新所言,明楼刚刚回国就在新政府里担任一串要职,怎么看都不合理,如果硬要解释,就是周佛海跟重庆那边就见不得人的交易,安排明楼到这些部门本身就是双方媾和的产物,明面上你死我活,实际都在给自己找退路。
“这就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许日本人不放心你们这些本地人,加入新鲜血液,免得你们坐大,将来不好控制,我觉得既然明楼表舅风头正盛,您就别跟人家硬碰硬,省的吃亏。”
她可是纯好心提醒便宜叔叔,上一个跟明楼抢工作的原田熊二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后一个想找人取代明楼的汪芙蕖,也没活过除夕夜。
“他是你表舅,我可是你亲叔叔,不能向着外人。”
“您想多了,我只帮着自己。”
荣夏萱打开车门,朝他挥挥手。
荣永新看着侄女的背影,暗自嘀咕:“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丫头了,年初还给我来信,要我阻止明楼进入新政府,现在又换了一套说辞,搞不懂她要干什么。”
荣夏萱进了兰心剧院后,给前台的侍者打了个招呼,就径直上了二楼。
戏未开场,剧场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开场前的准备,剧院的检票入口通道还未打开,整个二楼都只有她一个人。
淮海厅包间亮着灯,她深吸了一口气,扭动门把手。
“前辈?”荣夏萱小小声叫道,以最快的速度关门,哒哒跑到穿旗袍的女人面前。
“荣小姐,又见面了。”
“哎呀,别叫我荣小姐,叫我夏萱就行。”
“我马上要离开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