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宏晖闻言,脸色骤变,一时语塞:“你……”
赵既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李多祚大将军临行前将军务托付于我,事急从权,战机稍纵即逝。”
“于是本将率军一路进至东峡石谷,收复失地,连挫契丹大军,难道这还有罪吗?”
苏宏晖阴沉着脸,反驳道:“谁知你是不是杀良冒功,夸大其词邀功请赏。”
赵既再度失笑,阴阳怪气道:“苏将军切莫以己度人,东硖石谷口那座大寨总归是骗不了人的。”
苏宏晖气急败坏,正欲再次发难,却被王孝杰威严的声音打断:“好了,赵将军此番有功无过,宏晖你怎可如此出言冒犯。”
王孝杰的目光又转向赵既:“赵将军,陛下在临行之际,特意嘱托我等,务必秉持精诚团结之心,上下同欲。”
“不可再像张玄遇、李多祚一般互相掣肘,各行其事,我们该吸取教训才是。”
武则天都搬出来了,赵既只能暂退一步:“陛下明见千里。只是方才苏将军严辞相逼,末将不得不应尔。”
“苏将军,既年轻气盛,刚刚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赵既皮笑肉不笑道。
苏宏晖也挤出一个笑容,向赵既致歉,二人的一点小摩擦就算一笔勾销了。
赵既盯着王孝杰,暗自揣摩:“王孝杰面上粗犷,其实内藏锦绣。他本人不出面,却让苏宏晖顶在前头,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我这样和苏宏晖争辩,反而落了下乘。等以后发达了,我也得整两个马仔代言。”
王孝杰在台上再度展现威严:“请诸位将军都坐吧,现在人都到齐了,该议正事了。”
赵既也不客气,在王孝杰左手第一位坐下,燕、宗二人坐在赵既之下,对面都是右威卫将领。
“赵将军,你刚从前线归来,可否请你介绍一下前线军情?”王孝杰问道。
赵既起身答道:“我军现在与契丹军对峙于东峡石谷,此处是平州至营州的必经之路,有大概两万契丹军在谷内扎营,孙万荣亲自坐镇,严守不出。”
“我军万人,在谷口立寨,阳老将军亲自坐镇,两边谁也奈何不得谁。只不过契丹军还在源源不断增兵。”
王孝杰点了点头,神情凝重道:“如此看来,我军在东硖石谷兵力处于下风。要么同样向东硖石谷增兵,要么就得暂避锋芒。”
“大将军所言极是,就不知大将军是进是退,是攻是守?”赵既问了一句废话。
如果要守,李多祚就不用走了,根本轮不到王孝杰。
王孝杰眼中闪过精光,猛然一拍大案:“当然是进,本将亲率右威卫主力前往东硖石谷,正要会一会李尽忠、孙万荣!”
赵既在内的诸将面色皆变,大家都想到王孝杰不会退,但没想到他这么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