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街被捕之后,他便再没见过这二人,后续从太子口中得知清河教早已暗中投诚,便知二人无恙,没再深想他们的去处。
“竹兄怎的也在,也是投身到太子殿下这边了?”对面两人瞧见楼笺也有些意外。
楼笺人在江湖,用的是林竹之名,除却林叔和医谷的几位,这些友人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虽心中疑惑,但现下显然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
萧侯爷被解了口束,瞧见了太子,便知今夜自己凶多吉少,顾不得侯爷尊荣,张口便是唾骂。
“太子?你算哪门子太子!有哪个太子染上疯病的……本侯真是老了,竟没看出,你是故意为之……”
以为得了机会,见着游慕身边只有寥寥几人,他将带出来的府上暗中圈养的刺客全都派了过去,不料后方失守,一队人马过来径直将他活捉。
萧侯爷几度挣扎被按下,身体压在泥污血水之中,头颅仍旧昂扬着。
“你们赵氏人,最是恶心!本侯祖上有从龙之功,凭什么单被你们压上一头!他赵襄平比我提前封侯,两个儿子也要在军中逞威武。”
“凭什么他的女儿是皇后,我的女儿是妃子,凭什么他的孙儿便是太子,而我承儿只能是皇……”
游慕垂首听着萧侯爷临终前的歇斯底里,忽的深感可笑,左手抬起,尚且带着余热的剑柄落入掌心。
长剑在手,眸中带刃。
游慕骤然挥剑,剑刃带出一片飞溅而起的血花。喉管被划破,萧侯爷的咒怨戛然而止。
他猛然瘫倒在地,没了生息。
院中死寂一片,无人言语,只看着太子散着发丝持剑附身,抓起萧侯爷的花发,用力削下了对方的头颅。
血液炸开,溅了游慕半张脸。
“原也不过如此。” 起身,游慕拎起着头颅看了又看,总觉好笑,却如何都无法扯起唇角。
谋算了他那么多人命,这人原也不过只有一条命,割破喉管,切掉头颅,又与牲畜有何差别?
“哥哥,脸颊脏了。”
颊边覆上一层暖意,净了手的楼笺靠过来,轻拭着他脸颊上的血痕。
丢开头颅蓦然转身,游慕压抑住那一瞬间的泪意,鼻尖血腥味浓郁,他记起楼笺身上还带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