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太很伟大,她同意我回部队上去。

只是囡囡,她太小了,她只知道我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大人。

任由我如何哄,她都不肯,她不停的哭。

我更舍不得走了。

她那么小的个人儿,那么可爱,粉雕玉琢。牵着她的小手,我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们俩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她是我最牵挂的人。

最后,我说了几句英文,她竟然不哭了。

我告诉她,等我这次回来,教她算术,教她说英文。

拉钩上吊,她总算同意了。

我太太骑着脚踏车,送了我100华里,50公里的路,她一个女人。

送走了我她还要回去,我没勇气看她湿透的衣衫。

她甚至吃女儿的醋,她说我的行李箱里,除了军功章和日记,就只有女儿一个人的照片,都没有她的照片。

我告诉她,我的行李箱放着的,是我半生的荣誉,和我一生的牵绊。

我是她的丈夫,是囡囡的父亲。

更是一名军人。

看着囡囡的照片,我不光能想起她,还能想起国家所有的孩子,那才是我们国家的希望。

她哭着捶打我的胸口。

她说我很烦,倒是显得她没有思想觉悟了。

她不再坚持送我。

她要赶在天黑前回去照顾囡囡。

我吻了她的额头。汗水咸咸的,她走后风有点大,我又有些迎风泪。

12个小时,我终于赶上了誓师大会。

伍千里还是老样子。

他问我不是递交复员申请了吗?

我谎称上级没有批复,何况我走了他睡不着觉。

军队早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了,看着吵闹的战友们我倍感亲切。

大军开拔,我们过了江。

气温很低,天空中时不时就有敌军的侦察机,轰炸机。

但七连的战友们心却是热的。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这是我参军的第10个年头。

这是我的祖国刚诞生的第一个年头。

这些鹰国佬胆敢骚扰我们,不想让我们发展。

去他姥姥的。

第七穿插连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