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只好闭口不言，与她并肩而行。

……

第六百道阶梯。

九秘、佛光和诅咒已经实质化，一道道的压来，至尊意念如同水流、绸缎，带着惶惶天威，不可亵渎，从四面八方猛然撞击。

这股力量，令人绝望。

然而，四人仍能坚持下去。

辛卓呼吸急促，一步一个脚印，感觉全身八百个毛孔在冒血，浑身酸涩。

叶妙瑾身上的血渍越来越多，全身都成了血红色，只是眉心的水流花钿更加明亮。

上方的解晓飞二人脸色苍白，汗水淋漓，终于看下来一眼，淡漠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讶异。

……

第七百道阶梯！

那巨尸还是无尽遥远，但九秘、佛光和诅咒已经到了极限，那至尊气息也是无穷镇压下来，似乎不绝杀四人，决不罢休！

“功亏一篑，竟为他人做了嫁衣！”

“没想到，着实没想到！”

谢晓飞二人惨笑一声，迅疾坠落，只是落下的一瞬间，那黑衣青年终于说话了，语气冷漠：“中域第三界山连破军，二位何人……”

辛卓和叶妙瑾沉默。

辛卓是不想说话，叶妙瑾是不能说话，她已经无力支撑。

“咻……”

连破军二人消失在下方尽头。

空旷的金色阶梯上，只剩辛卓和叶妙瑾。

辛卓艰难的看向那仍旧相距遥远的尸体，忽然觉得这是不是个必死的“副本”，前路遥遥无期，谁能坚持下去？

他之所以还能坚持，是因为因果，他终于相信了因果的可怕。

他修九秘之二，他体内有如来慧根，他与赵宜主相交多年，便是至尊意念，他当年融合涅槃的那具不知哪个年代的无用至尊骨，忽然也起了作用！

这么巧，他全能抵抗！

这岂非是天地大因果？合该自己到尽头？

只是……

他看向叶妙瑾，她又靠的什么在坚持？只是水流？

“叶姑娘。”他下意识出声。

苦苦挣扎的叶妙瑾闻言，脸色微冷，咬牙不愿理会，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辛卓有些不理解，自己和她哪里有了过节？

继续向上，第八百个台阶，叶妙瑾再也无法坚持，停下脚步，身体剧烈颤抖，鲜血滴滴落在金色阶梯上，捡起一片。

辛卓也无力说话了，他发现好似天地同协力，在无尽排斥他，誓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知是不是幻觉，一道杂乱无法描述的空灵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你终于来了……退下！孽障！”

好像是同时对两个人说的！

他猛的抬头，直视那巨尸，眼瞳收缩，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尸体面前。

仅差最后八步！

这尸体无边无际大，只能看清一片衣角。

便在这时，那庞大尸体内，忽然钻出无数清气、字符、剑意，直奔叶妙瑾体内。

辛卓忽然明悟，这具尸体在……等叶妙瑾！！

前一句是对叶妙瑾说的，后一句在呵斥自己！

叶妙瑾才是此地的天选之女？

然而，叶妙瑾浑然未觉，忽然转头看向他，脸色更加复杂，痴声道：“辛卓，此生若未遇见你，多好，何苦乱了心境！”

眉心的水流花钿，攒射无数水光，攀附在辛卓的身上，护住了他全身，缓解了他的疲惫。

辛卓大吃一惊：“你又是何必，这是你的机缘！”

晚了！

叶妙瑾衣袂飘飘，已经坠向无尽遥远的下方。

然而巨尸内的磅礴金光、字符、诡异的丝带物拼命追赶，却是追不上了，只好半道折回。

“？”

辛卓呆在原地，无言以对。

“嗡——”

望月井浮现，滴溜溜打转，泛起巨浪波涛。

原来，倒不是自己多天才，天下的机缘属于自己的可能没有几个，这些年得到的机缘，都是生抢来的。

他不由苦笑一声，一步到了尸体旁，洒下大片望月井水，一时雄心万丈，冷笑道：“老子不管怎么来的，抢来的也是老子的本事，老子来了，你剩余的价值，都是我的！”

“嗡——”

下方通天阶梯，忽然断裂瓦解，四周雾气蒙蒙，隐约间，到了一处巨大的平台上。

那那具庞大尸体和人首龙尸，就横亘在前方数里，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威压。

四周星空璀璨，漆黑静谧。

辛卓好像被遗弃在了这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