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护心镜抵挡,也挡不住撞击的重力。
她取来药酒按着心口揉搓化开,按下去的钝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待掌心发热药酒散开之后方才重新穿好衣服戴上军甲,垂眼看着那碎裂的护心镜不免有些心痛。
这是父亲送她的成年礼。
“大将军?”帐外闻年的声音传来。
“嗯。”宗延黎小心将破碎的护心镜收好,起身走出帐外抬眼对上了闻年那略显担忧的眼眸,她轻抬下颚道:“我无事,高飞林伤势如何?”
邬建犴全力一击,高飞林为她挡刀负伤。
闻年抿唇盯着宗延黎,似是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垂眼低声道:“军医正在为其治伤,应无大碍。”
闻年拧眉说道:“邬建犴重击力道皆落在将军身上,将军当真无事?”
宗延黎点头,略有些叹气道:“幸得父亲所赠护心镜挡下,只可惜了护心镜已碎……”
“宝物难寻,待杀入晋国皇城,本将军再寻至宝替代。”宗延黎眼眸一眯,那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志在必行。
“是。”闻年当下松了口气连忙俯身应道。
二人说话之际龙飞光和董昊强等人都过来了,见宗延黎相安无事的站着,顿时一个个面色肃然。
便是那一直都是因为公孙璞这个三弟而愿意留下效忠宗延黎的龙飞光,今时今日都叹服躬身,万分敬佩拜道:“将军高义,末将敬之!”
龙飞光最是重信义之人,白鹰军帐下人人都是忠义双全的汉子,此番宗延黎与晋军对敌,尚能做到如此地步,只赞其高义二字都觉得轻了,老将亡故,退兵走丧,令敌军将首灵柩走过。
不论是怎么说来,宗延黎此举都足以让世人歌颂赞扬,天底下再没有这等义勇之辈!
“那邬建犴老贼实在可恨!”董昊强得见宗延黎并未因此负伤,心下微松之后便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们是真以为那敌军出殡为真,谁知晋军竟会行如此卑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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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行权等人亦是觉得又好气又赞叹的,邬建犴身为将帅设计做到这等地步,实在是……
宗延黎并未多话,邬建犴的项上人头尚且挂在我军军旗之上,她到底是赢了。
宗延黎唤了众人去议事帐内说话,众人齐坐帐内,宗延黎才道:“邬建犴已死,想来如今晋国主帅当是邵伟毅,相较于邬建犴的难缠,邵伟毅此人便是好对付的多。”
“此人勇武有余,谋略不足。”宗延黎微微眯眼说道:“我原是欲行劝降之策,如今怒斩邬建犴,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法说动。”
“诸位将军有何攻城良策,尽可说来。”
……
军帐之中诸位将军各有说辞,一时之间未能选定什么攻城之策。
只从此番不难看出,东陇城中兵力薄弱,痛失将帅恐怕正是军心不稳之际。
此时的宗延黎并不知,邬建犴这老狐狸临终托付,许是也知自己这位学生谋略不足以取胜,留有锦囊妙计,邵伟毅此时打开锦囊便得见第一计。
上书:敌知城中虚实,有轻我心,当出其不意,可惊而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