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感宗延黎孝义,毫不犹豫准允了,让何昌去太医院传话,随后宗延黎便带了两位御医大人出宫回家。
宗延黎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手握兵权不说,而今更担任太子少师,两位太医自不敢有丝毫轻怠,恭敬客气的跟着宗延黎回了府上,轮流为韩氏请脉。
“尊夫人操劳过甚,积忧过虑,这想必是多年辛劳思虑所致郁结之症。”两位太医诊断过后,很快找出了问题所致,当下便寻了宗延黎说明病情,随即给配药。
“日后需得放宽心神,切勿多思多虑。”又说了些安神之法,若再有郁结施针也可缓解。
大抵意思就是这不算是特别疑难之症,主要需要自己身心康健。
宗延黎听着一一点头,想到母亲为了宗延氏如此辛劳,而他们行军在外又惹得母亲担忧,这才致使母亲受此苦难,宗延黎这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宗延黎让人按照太医所出药方去抓药,亲自送两位御医出府之后,才去见了韩氏。
“你看看,我都说没事。”韩氏略有些无奈看向宗延黎道。
“母亲,这不是小事。”宗延黎却是神色严肃,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与母亲谈谈。
宗延黎抿唇看着韩氏,抬脚走过去在韩氏面前蹲下,韩氏坐在椅子上看着近前来的宗延黎略微愣住,宗延黎却是伸手牵住了韩氏的手。
那粗劣满是疤痕的手牵住了韩氏的手,她看着这握住自己的手,看着那手上粗粝的皮肤霎时忍不住哽住了,这双手伸出来,连她这个老妇的手都比不得,如何叫人觉得是女儿家呢?
宗延黎如此坚定的握着韩氏的手唤她:“母亲,阿娘。”
“你不必为我思虑,阿娘我是您的孩子,您永远是我敬爱着的母亲。”宗延黎握着韩氏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她蹲在韩氏膝下微微抬头看向她说道:“这条路是我要走的,我从无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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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女子便要穿红妆,这身军甲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
“阿娘,我谁都不怨,我只要爹娘都陪在我身边,便足够了。”
韩氏再忍不住,热泪涌上万分崩溃,满目泪意颤抖着手抚着宗延黎的脸颊,最后伸手将宗延黎抱入怀中道:“阿娘对不起你,我的孩子……”
宗延黎喉结滚动,微微闭眼压下心中情绪,伸手为韩氏擦去脸上泪水,笑望着她说道:“母亲待我归家,再在母亲膝下尽孝。”
韩氏哽咽点头:“好,好……”
韩氏轻抚着宗延黎的发顶,泪中带笑说道:“阿娘等你回来。”
宗延黎离京的那日恰逢小满,稍有雷雨。
宗延氏府门前,韩氏与宗延茵打伞相送,望着那无视风雨跨上马背的宗延黎,韩氏眼底的哀伤久久未散,她强打起笑颜走向宗延黎,高声嘱咐着:“路上慢些,累了就歇歇。”
“阿兄,这是我给你做的干粮。”宗延茵拿出了油布包裹包着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放去了宗延黎的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