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为父会想法子解决。”宗延宏景暂时也没能想到万全之策,只应下说道:“那乌桓军中奸细之事可已是处理好了?”
“嗯。”宗延黎点头应道:“此番设局还算顺利,只是我没想到北军之中还有如此擅于谋计之人。”
“竟能洞悉战局,提前部署兵力行迎敌之策。”宗延黎谈及此事不免皱眉,深思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说道:“关于这次的战局儿子尚有疑虑,先行回去与帐下几位先生商谈一番。”
“便不不叨扰父亲了,关于掌簿一事还请父亲多多上心。”宗延黎说着对着宗延宏景拜道。
“放心去吧。”宗延宏景点头应下。
宗延黎出了帐外,转身就让人去请来了公孙璞和龙飞光等人,开始复盘此次战局,针对北军所行之策进行了全面的剖析。
这次的战役不像是翼天干能做出的应对之策,此番部署险些让宗延黎败军,若非她本意不在攻城取胜,而是在抓内奸顺便试试攻城弩箭的威力,要真是攻城之势,此番定是要吃亏的。
“北军之中从未得闻有哪位谋将。”赛雅如今也出席了军中议事,虽为女子但是并无人轻视她,或许即便是有人轻视也不会在明面上表露出来。
毕竟现在的赛雅所代表的乃是乌桓,饶是如此军中也多有几分闲言碎语。
比如今日,自军帐之中议事出来之后,房昊苍等人远远看着赛雅公主离去的背影便忍不住皱眉道:“虽说那是乌桓公主,可到底是个女人,整日如此张扬在军中走动,未免有些惹眼。”
“乌桓既有都哲为主将,何需叫个公主出来?”房昊苍眼底很是看不上。
“你休要多话,宗延将军都并未说什么。”田兴朝拦住了他的话头道:“北地之国民风如此,女子抛头露面也是常事。”
“那也是北地,如今来了南部,就该按我们的规矩来。”房昊苍冷哼一声如此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看看彭将军去。”田兴朝大抵也是认同房昊苍的话语,但是他们到底不是宗延黎帐下亲卫将领,有些话不好冒头去说,也不想得罪了宗延黎。
房昊苍转身朝着彭海帐中而去,得知彭海今日便要动身,转移去就近的城中寻医养伤。
恐怕一年半载的暂时是不能参战了,心下虽是替这个老伙计惋惜,却又万分庆幸好歹是捡回来了一条命来。
宗延黎的帐中留下的公孙璞和裴良几人,将此次战役完全解析之后得出了个结论:“若是我等所料不错,那在后为北军出谋划策之人,当是晋国谋臣。”
“晋国之中擅谋略者如今已是屈指可数……”裴良说着话语骤然顿住。
他抬眼与公孙璞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尽是了然之色,又含着万分无奈说道:“真是过糊涂了,竟是忘了当初谋算助晋,引谋士入局晋国。”
当初此事是詹皓月一力督办,而如今詹皓月去为宗延黎谋划那神庙求财的路去了。
以至于公孙璞等人竟是完全忘了此人。
当初詹皓月举荐此人入晋为的也是平衡晋国与高国之战,奈何两国才刚刚交战,北军之师就出现了,以至于詹皓月举荐的此人入晋之后一点消息都没了。
若不是此番战局,他们还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说是引其入晋国,其实他们根本未曾见过此人,甚至半点不熟悉,而现下詹皓月又不在军中,可真是叫他们犯了难了。
“将军不若现在召无咎先生归营?”裴良略微顿了顿看向宗延黎道。
“不急。”宗延黎却是另有谋算,坐正身躯想了想说道:“既已知北军谋臣,难道诸君就不想与之比一场?”
“若是棋逢对手,也不乏是一场酣畅淋漓之战。”宗延黎对庄承弼此人尚且不知深浅,不妨试一试此人本事。
且庄承弼在北军之中也不全是坏事,这或许会成为她致胜的底牌。
而想要庄承弼完全获得翼天干的肯定和信任,自然需要其展现出绝佳的才学和谋略,如此说来互为磨刀石,也未尝不可。
宗延黎所谋之广让公孙璞叹为观止,他突然开始深思自己眼界还是太浅显了,听完宗延黎的话语之后才深感畏惧,他竟是能将全局都一步步算进去,如此这般以求大胜之道!
“璞自愧不如。”公孙璞出了帐中,微微侧首看向帐中那端坐在将位的宗延黎,有着几分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