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见着庄承弼,詹皓月自是说明来意,行劝说之策。
庄承弼却并未即刻答应,只道是需要考虑一二。
待詹皓月费劲口舌劝服庄承弼,二人归来之路亦是凶险,那北军的刺客犹如无孔不入的蚂蟥,若非詹皓月拳脚功夫不错,这一路走来不知要遭多少罪。
“多谢将军关怀,尚可。”詹皓月眼底满是疲色,眼中却是闪烁着光芒,侧首对着庄承弼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好友,姓庄,名承弼。”
“见过宗延将军。”庄承弼站起身来,拱手俯身见礼。
“先生不必多礼,请坐。”宗延黎脸上挂着笑颜,看着庄承弼哈哈笑道:“庄先生之名我等也是早已熟悉,晋国之行可让将军有所获?”
“收获良多。”庄承弼笑了笑,低眉似是有些无奈说道:“可惜邬太师已亡,如今晋国已为鱼肉,任人宰割也。”
宗延黎听着庄承弼这等话语,想起了晋国那位惊才绝艳的邬太师,也想起了那位一身傲骨的邵伟毅,二人虽是皆败于她手,但宗延黎对此二人心中亦是存着敬意。
她敛下眼眸低声说道:“晋国引北军入境本就是玩火自焚之举,而今鲁军压境而来,晋国身处水火难以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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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延黎说着看向庄承弼说道:“我如此费劲万般心思,请无咎先生前去拜见先生,其一是看中先生不世之材若籍籍无名枯槁一生未免可惜;其二也是端看先生此时离开晋国,想必深知晋国之危。”
“大乾也好,晋国也罢,我等比邻相依何以叫外族压境欺辱?”
“若先生愿意,说服晋国归顺大乾,我自当以礼待之,与晋国结友好邦交,共御外敌。”
庄承弼料想到宗延黎之意,但是却没想到她能如此直白而真诚的告知。
早在詹皓月劝说他之际,庄承弼就猜想到宗延黎许是有让他劝降晋国之心,而庄承弼会答应前来,也确有此心。
宗延黎不疾不徐继续说道:“晋国如今所处位置甚是尴尬,若执意与北部诸国为伍,最终所走之路与庆国何异?”
“国土之大,百姓之多,难道都要任由外族践踏凌辱?”
“先生当知我宗延黎的为人,对庆国尚可救,晋国又何惧我?”
她的言辞万分恳切,庄承弼听之大为受动,当下站起身来对着宗延黎深深拜道:“将军救国救民之心在下万分感念,既入将军帐下自当为将军分忧。”
庄承弼暗暗吸气说道:“不瞒将军说,在下离开晋国之时已是对于将军留下劝降之言。”
庄承弼说着直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笑说道:“如今得将军之意,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在劝一次罢了,弼自当尽心!”
宗延黎听此言语大为欢喜,当下站起身来,端着茶盏道:“先生之义让人敬佩,本将军以茶代酒,敬先生!”
詹皓月见此一幕心下松了口气,真是不枉他如此费心啊!
“将军。”詹皓月站起身来道:“此番回营路上我遇见了一位小郎。”
“问及此人来历,得知他是为投军而来,又细问他投军之缘由,觉得应该让将军见一见。”詹皓月见宗延黎和庄承弼说的差不多了,当下主动开口提及。
“哦?何人?”宗延黎扬眉略显意外,这等时候还有人投军而来?
詹皓月去叫人把人领了进来,那穿着短衫布衣的少年走入帐中,身形魁梧高大,生的浓眉大眼的。
身后背着的东西像是斧子,略有些巨大的战斧也不曾压弯他的背脊。
那少年裤腿上都是泥泞,一双眼炯炯有神,端看着帐中众多人也不见惧色,目光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宗延黎身上,略显憨厚屈膝拜道:“小人石敢当参见大将军!”
宗延黎听着这名字略微扬眉愣住,细看这少年的眉眼一时竟是未曾出声说话。
“你叫石敢当?”这名字倒是有意思,宗延黎盯着他半晌询问道:“你身后背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