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牛家,郦仲孚便要下令衙役进屋搜寻,却被柳翀制止了。
“郦刺史,先不忙着搜证,学生有几句话想问问仵作,不知郦刺史能否准允?”
郦仲孚没明白他要干什么,便招手让仵作上前了。
“仵作,我想问问你,这死者的死因你是如何判断的?”柳翀微笑问道。
“呃......”仵作神态间有些为难,“实际上,在下并不知道死者死因为何。”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尸格验状:“当时,牛氏夫妇躺于东屋炕上,呈仰卧位,体无外伤,仅面皮及口唇呈红色,掀开衣服检查,发现全身皮肤及尸斑均呈红色。在下从未见过此种死状,故而怀疑是中毒,但用银针试毒,银针并未变色。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判断死者究竟身中何毒。”
“哦,原来如此。”柳翀心里有数了,这牛家夫妇倒的确是一氧化碳中毒而亡,于是又唤过牛小三。
“牛小三,你以前可曾见过煤炭中毒致死之人的尸体?”
牛小三吓了一跳:“小人怎会见过?”
“嗯,我也相信你没见过。事实上,‘平原煤炭店’在榆东路销售煤炭上千万斤,买主上万户,在此之前还从未出现过中毒致死之事,你家这是第一例,所以你以前不可能见过。那我倒奇怪了,既然你以前从未见过,你又是如何迅速判断出致死原因的呢?须知,就连仵作都无法断定中毒原因,你怎么那么笃定就是煤炭中毒的呢?除非——”柳翀略一停顿,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你事先就知道他们会中毒!”
“不不......不,我......我......我怎么会知道?”牛小三有些慌了。
“不管怎么说,你承认牛氏夫妇是因为煤炭中毒而死了?”郦仲孚倒是抓住了话头紧跟了上来。
柳翀摇摇头:“郦刺史,学生从未否认他们是煤炭中毒而死,但本案的关键不在于死因,而在于中毒条件的形成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