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祁翀让人叫来了张习。
“蒸汽机车研制的怎么样了?”不出张习所料,祁翀首先问的便是此事。
“回殿下,按您说的小型车已经造出来了,虽然速度不够快,但在咱们的工业园区内运货是够用了,这几日便可再做几辆出来,到时候请您去工业园看效果。中型的也在研制中,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张习忐忑不安地汇报完进展,生怕祁翀对进展不满意。
“嗯,抓紧时间吧。这个你拿去参详参详,照着用硬木仿做一个出来。”祁翀将手中的魔方递给了张习。
“这是什么?这材质......好奇怪呀!”张习抚摸着手中的小方块,一上手就感觉这东西的材质与众不同。
祁翀心中略一紧张,这种材质是这个世界还不存在的,也是最难解释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将魔方送出去而是让张习仿制一个的原因。
“呃......这个叫魔方,是可以拆解开来的。此物是从番邦得来的,究竟用的什么材质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这儿有的材质,不过想来用硬木也可代替,只是制作颇为精细,得费些工夫了。”
“殿下放心,只要是别的匠人能做出来的,咱们将作局就一定能仿制出来,属下这就回去仔细琢磨,一定做出个让您满意的成品出来。”张习自信满满道。
他的自信不是没来由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将作局现在人员大增,各类匠人都包含其中。这些人没事就凑在一起切磋、琢磨技艺,不同门类的匠人之间又互相学习、借鉴,许多匠人已经身兼多种手艺,用秦王殿下的话说就是“成为了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再说了,连蒸汽机车都捣鼓出来了,这区区“魔方”岂在话下?
祁翀对将作局自然也是有信心的,因此也没有多废话,只是嘱咐他们关于蒸汽机车的事还是要保密。
傍晚,祁槐准时出现在秦王府。
“小元举,我来啦!”祁槐贱兮兮的声音响起,祁翀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叔,您这来的也太早了吧?还没到饭点呢!”说归说,祁翀还是示意小寇子传膳。
不多时,内侍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香煎羊排,脆皮肘子,蔬菜沙拉,肉酱千层面,奶油蘑菇汤,配自家酿的葡萄酒,请庆王殿下品尝。”祁翀为祁槐倒上酒,夸张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祁槐见又全是自己没见过的菜品,也不客气了,风卷残云般将自己面前的那份倒进了肚子,又额外要了一份羊排、一份千层面,这才打着饱嗝停了下来。
“这顿吃的过瘾啊!你知道吗,我中午就没吃,就等着这顿呢!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祁槐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您好歹也是堂堂郡王,还能有点出息不?”祁翀笑骂道。
“要出息干吗?皇族子弟吃喝玩乐乃是本分,太出息了反而惹祸!想当初,我父王统兵在外,乃是朝廷股肱之臣,先帝对其颇为信赖。可自打今上即位以来,哼,他自个儿得位不正,便觉得旁人也会如他一般拥兵自重,一道旨意便夺了父王的兵权,说好听的是回京养老,说不好听的还不是圈禁于京中。父王在京中郁郁寡欢,又恰逢二哥夭亡,身体便一日坏过一日,否则何至于英年早逝?父王临终前告诫我们兄弟,不要掺和朝廷的事,就做个太平逍遥王即可。可我们打小也是习文练武的,难道用功十载就是为了太平逍遥吗?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让我们用那份功呢?讽刺啊!”几杯酒下肚,祁槐说出了藏了数载无处可诉的心里话。
祁翀也没想到他一句玩笑竟引出了祁槐心中的酸楚,令他颇为吃惊。寿王一脉如今在朝中如透明人一般,他原本以为这是祁榛、祁槐兄弟俩自己的选择,如今听祁槐之语,似乎有颇多的不得已,更没想到的是,祁槐竟也对承平帝有明显的不满。他不确定寿王祁榛是否也作此想,更不知道祁槐这话是否就是真心话,因此不置可否,只是又给祁槐倒了半杯酒。
祁槐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又喝了一杯酒就打道回府了,顺便要走了一坛葡萄酒,说是要给他大哥送过去。
祁槐这话倒不是借口,出了秦王府他真的径直来到寿王府,兄弟俩关起门来嘀咕起来。
“唉!看来他还不能完全信任我们啊!”听完祁槐的讲述,祁榛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处境比谁都尴尬,天上地下不过在陛下一念之间,在此情形下,他谨慎一些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