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举,你那个‘半折’之法有些道理,韦通政的高额罚金之议也甚合朕的心意,你和杜相去拟个具体的条陈出来。另外,还有一件事,前两天便该跟你说了,被简泽这事给耽误了。你的亲事皇后帮你定下来了,就是杜相的女儿,京城有名的才女杜心悦。”
乍闻喜讯,祁翀眼中顿时闪光,他低着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控制着嘴角不要因为过于兴奋而忍不住上扬。
“全凭陛下、娘娘做主!”祁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悲不喜,目光也没有丝毫与杜延年相对的意思。
“嗯,”对祁翀恭顺的态度,承平帝很是满意,他又转头吩咐杜延年道:“鹤寿啊,明日中官到府上行采择、问名之礼。本来采择、问名该是分两趟的,可你公务繁忙,一趟一趟不够折腾你的,干脆采择、问名合为一次,纳征、请期合为一次,如此你也能省两份赏钱!”
“陛下说笑了,一切都依陛下的意思。”杜延年忙笑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
打发走了杜延年,承平帝提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精神略微有所提振。
“陛下龙体不适,还是少饮为宜。”祁翀担忧地看了承平帝一眼,好言劝道。
承平帝神色复杂地看了祁翀一眼道:“你呀总是太过宽仁,御下过宽则容易让人视为软弱可欺,这不是好事!”
祁翀心知承平帝所言有道理,但不明白承平帝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只能唯唯诺诺。
“姑母那封奏章,其实是你的意思吧?”
“回陛下,是臣的意思,也是姑祖母的意思。臣自幼在姑祖母身边长大,自然最是明白她老人家心中所想。”
“你知道朕为何想剐了简泽吗?”承平帝没等祁翀回答,又继续道,“不是因为他想谋反,而是因为对长姐的死,朕心有愧疚!长姐的生母是父皇的第一个女人,是大婚前皇祖母赐给他的试婚宫女。本来试婚宫女是不允许留下子嗣的,可不知怎么避子汤失效了,于是便有了长姐。可那宫女本来年纪就长于父皇,很快便年老色衰了,出身、位份又低,母后忌讳她是父皇的第一个女人,也不喜欢她,所以她们娘儿俩在宫中过得并不是太好,若非父皇没有其他女儿,只怕大家都会忘了宫里还有位公主!也正因为如此,父皇也好,朕也好,皇兄也好,平常对她都不大关心。当年长姐有一次入宫恰好遇见了朕,她那天是来求见父皇的。朕其时正跟着简泽在军营中历练,也曾听他提起家中妯娌不和、争风吃醋之事,便觉得长姐好不贤惠,我将来娶妻可不要娶这样的。因此那日在宫中见到她,只道她又无事生非,加之当时父皇也在病中,朕便跟她说不要因为家中琐事再来烦父皇,她闻言后伤心地离去了。朕当时只惦记着明日要如何在校场上赢下比试,完全没有注意她憔悴的容颜。唉!如今想来甚是后悔啊!当时朕但凡对她多一分耐心,可能便不会受简泽蒙蔽,她也不至于无辜枉死!”承平帝说到悲愤处,以拳重击御案,手指关节处顿时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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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陛下,您受伤了!”荣庆惊呼一声,连忙去找白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