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疥嘴角抽搐,一股黏黏的东西粘在他的脸上……大怒,温疥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奇怪的是温疥的怒意很快消失,转而是一抹笑意,嘴角在笑,眼眸亦在笑,咽喉亦在笑,全身皆在笑,此笑让一旁已经投降的辽东相国汗珠只往下滴。
温疥对帐下人示意,“好生对待这位王,令其慢慢死,享受其死……”
话语很轻,却不寒而栗……
八月将尽,九月降临,不知秋风何时来,不知绿叶已渐黄,原本的绿意盘然变成缤纷多彩,高耸入云的大山褪去单一的绿色,换上彩衣。
彩意小桥流水,几片红衣在竹林间嬉戏打闹,这里很美,美的令人沉醉,这里是钜鹿郡东北的一个小县邑,南皮。
南皮位于济北郡和钜鹿郡的交接处,已经渐红的枫叶无法暖风,风愈加寒冷,砭入肌肤,如刀似剑,风中夹杂的喊杀声亦越来越密集。
在一片空旷的山谷内有一处连绵不绝的营寨,营寨内士卒正在操练攻伐,这股萧杀之气令一个人的眼眸更加冰冷,看着眼前操练的兵马,他自语道“是时候矣。”
此人明明一身甲胄却透着儒雅之气,那一双虎目不怒自威,隐隐透着狼的坚毅,透着熊的怒意,他看着眼前操练的兵马,心中的怒火再亦无法压制,他决定行动。
“陈将军不可,时机尚不成熟。'
这位一身甲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肚子窝火的陈馀,自得三县之侯后,他每日皆在怒火中煎熬。
来者士子模样,一身的儒衫,走起路来潇洒飘然,如果不是他那双有些迷醉的眼睛,总觉得他有些超然世外,陈馀见来者乃一直跟着自己的夏说,脸上露出笑容,“夏先生,时机仍未成熟乎?”
夏说耐心劝道,“陈将军,陈侯,纵使人人参战,不过收三县之兵,岂可抗数郡之恒山王兮。”
陈馀那原本清激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火焰,愤怒的火焰,那亦是痛苦的火焰,不知已经忍受多久眼神才如此,“吾已忍无可忍。现今汉王已经北入关中,齐王田荣已并齐反项,染地彭越亦拥兵梁地,燕地亦有动乱,天下已大变,此时不击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