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华渊往事(十六)

“喂!柳长归!不要往锅里放活鸡啊!你毛都没拔!”

在那个时候,华渊还不知何为礼崩乐坏。

柳长归说他还年轻,怎么可能收了个比他还大的徒弟,天可怜见的,华渊才叫了师父没几年,又被剥夺了这个称呼。

华渊干脆开始报复性地叫他全名。

柳长归。

枝头嫩嫩的柳,柔韧的枝条垂下来,随风在湖面中撩起涟漪,应该是个温和的人才对。

但他的丝绦被冻得梆硬,只能让人感受到一阵阵的寒冬,哪有柳枝飘荡,生生不息的春色。

所以华渊也时常觉得,柳长归一点都不适合这个姓。

他应该姓什么,梅啊雪啊,一听就能冻人三尺之类的。

但姓这个东西吧,轻易也没法改变,华渊就开始琢磨他的名字了。

长归,长归。

西望峨眉,长羡归飞鹤。

柳长归又变成那副不爱搭理人的死样子,多说几句话能要他命似的,每每都给华渊气够呛。

华渊干脆就仗着柳长归没记忆,成天到晚地烦他。

但柳长归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必须弄清楚。

柳长归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犟得跟华渊刚认识他的时候有的一拼。

他没法,但好在柳长归留在这里的纸笔记录倒也多,华渊蔫坏地取了一张他曾经哄骗柳长归写的情诗来,往他面前一递,悄摸地观察他的反应。

自己的字自己总是认得的,柳长归将纸张摊开,上面墨迹缠绵地显出一句诗来。

“尘随马去,月逐舟行。”

柳长归看着这句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华渊一抱双臂,也不知在得意什么。

“看吧?我可没骗你,这是你写给我的。”

柳长归眉头一挑,还未做出些别的举动,便听见华渊懒散的声音。

他走过去将纸收起来,贴身放好。

“你不用觉得不可置信,事实就是这样。”

但柳长归就是不愿意下山和华渊去看医士,非说下山就是叛宗,华渊气得不行,可他能怎么样,他还能把柳长归打一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