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阙认得这餐桌,他就是在这样的餐桌上,吃了十年的饭。
于是任天阙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即使被体表的光笼割开面庞的血肉,也无知无觉。
“这俩孩子,当年还只是两个小跟屁虫,一眨眼居然长得这么大了。”
任天阙双目泛红,语气有些颤抖:“只是院长怎么老的这么快。”
“五年了,而且是成长最快的青春期,七月八月的变化,可以理解,至于张叔······”
王异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你死······失踪之后,肖坤泽经常来孤儿院闹事,闹的孤儿院都要开不下去了,这般双重打击之下,张叔心力交瘁,自然老得快。”
闻听此言,任天阙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蜿蜒而下,流入脸上被锋锐光笼割开的伤口,激起阵阵疼痛。
但是这点疼痛,和任天阙此时的心痛比起来,实在难以度量其万一。
“是我对不起院长,对不起慧慧,也对不起坤泽。”
良久之后,所有情绪化作一声痛苦的哽咽,久久不散。
王异在一旁沉默不语,并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未经他人苦,如何有立场劝慰。
只是猜测任天阙口中的慧慧,大概就是肖坤泽的二姐。
此刻没有在任天阙身边见到,或许是在五年前,便已经牺牲在了泽渊的战场。
所以即便是知道肖坤泽经常去天覆孤儿院闹事,任天阙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怪罪肖坤泽。
夹在小舅子和院长之间,想必肖坤泽才是最为痛苦的那一个。
“你知道吗,我本该死的。”
少顷之后,低垂着头颅的任天阙,这才开口说道:“我没有保护好慧慧,本该和慧慧一起,死在那只超阶金环雷蟒的口中。”
“但是,我不甘心,我父母的血仇还没有报,还有天覆军的血仇,华夏的血仇,甚至还增加了慧慧的血仇。”
“这一道道仇恨,就像是一根根缰绳,不断勒紧我的脖子,强行将我给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