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七要了最济楚的位置, 在此远远眺望可看汴河的景色,汴河船上船夫正忙着放下的桅杆,降下了帆, 左右由纤夫拉拽向前。
河道两旁都是热闹的人群,沿河的水次塌房前, 上百名苦力正蹲坐等船卸货,至于塌房掌柜正与船头讲斤两。
再远便是望子酒藩林立, 乌压压地屋舍楼屋一直排到了皇城根底下。
半个汴京的繁华一览眼底。
至于向七挑得地方也不错,一色的仕女梨木屏风排开, 隔绝了内外,刚坐下便有女侍奉上热帕香巾。
今日到场一共十人,排席次时,向七要推章越上座。章越笑道:“今日只是同窗叙旧,就不要讲官场礼仪了,这里我年纪最小理应末座。”
众人稍稍谦让几句。
推让后年非最长,官位仅次于章越的向七坐了首席, 章越则推坐了次席。
接下来向七又排了五六个年轻貌美的妓女入座,但见这状元公的各个都是容貌端正,姿容出众。这些都是官妓,与私妓不同。
这是士子官员谈事之处, 自也不会那么庸俗,上来就坐你大腿那等。
故而华服盛装的官妓们各个颇端着架子,甚是矜持地为坐在左右宾客倒酒。
斟酒之后,向七对众人道:“此地名为状元楼,读书人到此喝酒就是搏一搏这好彩头,不过咱们这如今咱们这却有一位真状元,诸位看是不是应景。”
众人都笑着对章越赞了起来,一旁一名妓女闻言都看向章越,目光中透着惊喜之意。
一名妓女本要问是姓章还是姓许,不过话到嘴边,一看对方风流倜傥,又是这般年轻,断然是章越无疑了。
当初御街夸官时‘美章郎’之名,整个汴京可谓老少皆知。
都说同学聚会是装逼的最好时候,章越平日在御前整日见得都是大佬,只有别人装逼,哪有自己装逼的份。
章越笑了笑,面对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以表回应。
章越身旁坐着一名鬓发玄髻,身着鲜明的华服美貌女子,不由也是放下了矜持,主动挨近了些许,然后双手举盏向章越劝酒。
章越看对方美目流转,脉脉含情,心道,这莫不是让我跪搓衣板的节奏,必须把持住啊。
向七见章越有些放不开笑道:“大丈夫当放荡形骸,纵情声色,人生得意需尽欢。诸位今日不妨一醉!”
一旁女子腻声道:“状元公不妨饮了这酒再说嘛。”
章越微微笑了笑,妓女劝酒也是件风雅之事,欧阳修,苏轼都是此道高手。
章越举盏一饮而尽,众人都是赞道:“海量!”
“真是海量!”
“状元公海量!”
见章越一饮而尽,听着众人一捧,妓女道了句‘奴家也陪一杯’,当即举盏一饮而尽,但见对方星眼晕眉,些许酒水顺着莹腻香腮脖颈,滑落至胸前。
对方看着章越目光有等化不开柔情,并再度欲向章越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