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炮声响起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幸亏身边的亲卫机警,一把抱住他,就从指挥台上滚了下去,落在台上的炮弹爆炸后,只是炸死了几名清军。
岳托、阿巴泰、谭泰几名清军将领早已下了指挥台,亲自到前线指挥去了,使得这次并没有清军将领被火炮击中。
多尔衮更后悔的是,在虎卫援军未到来之前,没有发动攻击,在虎卫们架炮时又低估了对方火炮的射程,而且那个时候去攻击虎卫,为时已晚,一万多虎卫和大明官兵已将虎卫们的炮阵团团保护起来。
当时几名清军将领还笑话虎卫们胆小,大军都收缩在一起,不敢对他们发起进攻,想不到虎卫们是在为火炮打击做着万全的准备。
被火炮打懵了的清军,渐渐的反应过来,自己的阵地被火炮攻击,可卢象升阵前是没有炮弹落下的,看来是明人也怕误打到卢象升的阵中,所以这一块反而成了安全之地。
不一会儿竟有两千多名清军聚集在一起,为首的正阿巴泰和谭泰,两人一商议,反而是率领清军直接向卢象升的阵中扑了过来。
只要与卢象升部纠缠在一起,那火炮肯定是不敢再射向他们的,而且卢部现在也只有四千多残兵,说不定还能斩了卢象升然后撤离。
卢象升一见清军又集结兵力,向已方阵地扑来,立即挥舞手中长刀,一提马缰,就准备带人迎上去,虎大威急忙拉住他的马缰:“大人,我军已是疲军,现在宜依托营寨与清军对抗,等待东海伯的队伍击溃清军,实不可与清军野战。”
“将军死缓,大丈夫生之何欢、死亦何惧,正是吾辈杀敌报效国恩之时,尔等可不随本督杀敌,但不可阻我。杀!”卢象升一提马缰,大吼一声,纵马迎上了清军,虎大威、李重望众将也只得紧随其后,纵马而出。
两千余骑士也随后杀出营寨,火枪手也举起了手中早已没有火药的火枪、火炮手捡起身边顺手的武器、就是随军伙夫、马夫都拿起了可以杀敌的各种家伙,全部冲出了营寨,一时间整个大营内几乎是空无一人。
瞬间两军六千余人,就在大营前碰撞在一起,到处都是惨烈的厮杀声,马队的冲力已失去了作用,大明的火枪手用手中现在与烧火棍无异的火枪,将清军捅下马来,立刻就扑上去,用枪砸、用嘴咬,双方纠缠在一起后,到处都是在地上翻滚的双方军士。
一向纵横京畿的满清铁骑,竟被打的是毫无还手之力,开始向后节节败退。
叶风站在高处,在望远镜中观察到了这一切,不由的叹了口气,卢象升还是太冲动了,只要在营中在坚守片刻,清军必溃。
叶风一声令下,虎卫们两千六百骑兵,金日观部两千骑兵,开始向正面的清军溃兵发动了攻击。
在炮击开始不久,正面的八千清军骑兵丢下千余具尸首,早已逃的远远的了,两千汉军火枪手,这时才开始逃离战场,被这四千余骑兵追上后一阵斩杀。
正在这时,从西方也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叶风早已得到斥候的报告,知道这是刚刚赶到的杨国柱,率领的四千多步骑加入了战场。
多尔衮眼见局面不可控,又命令火炮继续向东后撤,才吹响了收兵的海螺号,命令清军向他这里集结。
见清军已全部脱离战场,叶风才带着警卫连向卢象升的大营奔了过来,远远的就见大营前的战场上,一大群人跪在那里,叶风心中暗道:不好。
见到是叶风带人过来,这些人都知道这是东海伯的队伍,给让开了一条道,看到里面的情况,叶风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李重望怀中抱的正是卢象升,虎大威一众将士都跪在一旁,边上还伏卧着一具插满箭矢的尸身。
叶风走到近前,直直的盯着虎大威几人,并没有开口相询,虎大威止住了呜咽,知道叶风想问什么,看向了叶风哽咽着:“伯爷,大人是早已心生死志。”
正在这时,又有几十骑从西面战场上奔了过来,正是来援的杨国柱,看到这一幕,急匆匆的跳下马,跑到近前,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虎大威上前就是一脚,将杨国柱踹翻在地,大吼道:“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才来……。”
“建虏层层阻击……。”说到这里他也说不下去了,爬起来,仍是跪在卢象升的尸身面前,痛哭道:“大人,都怪我来晚了,是我对不起大人!”。
等了一会儿,叶风见众人稍稍冷静下来,才缓缓道:“各位将军,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宜收拢兵马、伤员,共同退到本伯大营之中,以防建虏反扑。”
听到叶风开口,杨国柱抬头望向了叶风,冷静下来的虎大威急忙向他解释:“这位是东海伯……。”
待众人都退到了叶风的营中,叶风才询问卢象升为何会战死,虎大威开口:“我军缺粮无饷,兵部与地方皆不拨粮,朝中又是小人当道,在皇上面前说我军借故缺粮,实乃是畏敌不前;大人已存死志,最后一场冲杀,我等拉住了大人的马缰,可大人说将军死缓,又大喊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而后纵马出营,我等不能阻,只能跟随。”
“大人虽是疲惫之极,但建虏却无大人的一合之敌,杀的建虏是节节败退,建虏几十名弓手齐齐向大人射箭,大人前胸中箭、腰上和大腿又接连各中一箭,支撑不住才倒下马来,掌牧杨陆凯为护大人,扑在大人身上,背上被射中二十四箭,可大人还是以身殉国。”
“哀莫大于心死。”叶风也有些伤感的道。
这一夜所有将士都是衣不解甲,就着地上的冰雪,吃了点虎卫们发下来的压缩口粮,整夜都守在工事后面;李景程的特战队也是侦骑四出,以防清军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