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似火 叶多年 3472 字 2个月前

教堂里布满鲜花,阳光透过玻璃花窗投下水波一般潋滟的光影,照在程澈与叶燃的身上。

周围宾客满座,神父站在正前方一脸和蔼的微笑看着他们缓缓步入。

程澈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深深吸了口气。

叶燃发觉她的不安,微微向她侧过头,轻声安抚。

“别紧张,我们排练过的。”

程澈看他一眼,轻轻点头。是的,就和他们在小洋楼时练习的一样,只要跟着叶燃的步伐,不要犹豫地往前走去。

他们从宾客身边经过,向懿如一脸欣慰的笑容。

余叔望着教堂里的布置,皱眉凑到小翠身边低声询问:“小翠,孙少爷花粉过敏,怎么还布置这么多花?”

小翠悄声回答:“大小姐说孙少奶奶喜欢花,交代我们这么喜庆的日子用假花布置布置,让她开心些。”

余叔感慨地点点头:“还是大小姐周到。大小姐人呢?怎么还没到?”

小翠欢喜地看着程澈和叶燃,随口回复:“大小姐说,婚礼就是个形式,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的柴米油盐,公司的真金白银。”

余叔满脸困惑,还要追问时,程澈和叶燃已经到了神父面前,仪式正式开始了。

“向廷东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程澈小姐成为你的妻子?”

程澈低着头,眼神不安地闪躲着,叶燃却坦然答应。

“愿意。”

“程澈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向廷东先生成为你的丈夫?”

程澈耳中只有一片轰鸣,她只听见自己问向廷东的声音:“廷东,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真的要结婚吗?”

向廷东身边一地散落的颜料,他背对着程澈,始终没有回头。

“程程,你跟我不过都是向家的笼中鸟,结不结婚都是在这个家里,有什么区别?”

神父再次提问:

“程澈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向廷东先生成为你的丈夫?”

程澈回过神来,努力摆出甜美的笑容。

“我愿意。”

神父满意地看着二人,继续流程:“请新人宣读誓词,交换戒指。”

程澈给叶燃戴上戒指,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之间自相识起经历了种种,现在终于来到了这一刻,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不论何时我们都要站在同一战线,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我希望与你共度难关。”

叶燃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自己的,他牵起程澈的手为她戴上戒指。

“好,共度难关,彼此信任。”

神父笑盈盈地说出仪式最后一个流程:“恭喜你们正式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程澈有些不知所措,向懿如坐在台下看出她的躲闪,微微蹙眉。

叶燃上前一步,双手捧起程澈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双唇相贴,叶燃轻轻闭上了眼睛,放肆地掠夺着程澈唇齿间的甜味。他的吻深而绵长,温柔已极,和云州那时简直判若两人。

宾客纷纷鼓掌道贺,叶燃松开程澈,下意识地用手捏住眼镜边框,向上抬了抬。

原本欣慰鼓掌的向懿如面色却一下子凝重起来。

程澈满脸通红,强撑着笑容,抬头轻轻瞪了叶燃一眼。

一旁的辛夷留意到了向懿如脸色变化,担忧地看着二人。

余叔小声对向懿如说:“老夫人,他们看上去感情很好。”似乎话里有话。

向懿如意味深长地看着台上:“老余,我这桩心事看上去算是了了。”

婚礼结束后,叶燃和程澈前后脚进了婚房。

红纱软帐,轻罗帷幔,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是讨个早生贵子的吉利。

程澈看到这些更气不打一出来,转身就打了叶燃一巴掌。

叶燃被打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摸了下脸。

跟在后面拿衣服的辛夷也抬起了头,好奇地看过去。

叶燃不悦:“你打我干什么?”

“流氓!谁让你真亲了!”

叶燃放下摸脸的手,一脸懵地跟程澈讲起了道理。

“程小姐,原先是你说你来解决,可刚刚那个情况,你没解决,骑虎难下,我才会出来解围。”

程澈听了更生气了,却不知道怎么说。

“那……那谁让你这样亲了?你不觉得这样很冒犯人吗?”

叶燃被她说得有些尴尬:“我没有别的意思……”

平时不声不响的辛夷在旁边开了口:“孙少爷,对你来说这是解围,可对我们小姐来说,却是她第一次……”

程澈一听更尴尬了,赶紧去揪住辛夷的衣角,拽着她以免她继续打抱不平。

“辛夷,算了,别说了……”

程澈从衣架上拿下另一件中式喜服给叶燃。

“我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还要准备敬茶。”

叶燃无奈,拿着衣服出去了。

程澈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在化妆镜前坐下,努力逼迫自己忘记那个吻。

另一边风行会馆的包厢里,向若兰正跟十三少热火朝天地打着麻将。同桌还有十三少的两个手下,二条,八万。一旁还站着个发财,手里捧着一盆兰花。

据说十三少四十岁了,不过看模样倒是看不大出。他长得本来还算不错,可惜其人花里胡哨,品味奇差,加之行为处事乖张跋扈,常年仗着有点军阀背景闹不完的幺蛾子。

此时向若兰脚下大衣、旗袍、珠玉首饰已经丢了一地,身上只剩了一件白色吊带衬裙。饶是如此,她仍然优雅地跷脚坐着,妩媚却不俗艳,从容地打出一张牌。

十三少满脸喜色地伸出手,略过向若兰的指尖,滑过那张牌。

“这张牌,我要胡。”

“十三少,我这牌还没见真章,你就知道是什么?”

十三少笑嘻嘻地往前凑了凑:“你的牌我都要。”

他自信地翻开那张牌,得意地把自己面前的牌一溜推开。

“这不就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