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放弃,更加不会改变。
霓音心跳如擂鼓,开玩笑咕哝:“商人谈生意都得做好至少两套备用方案,你这样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比如什么方案?”
“比如说做好第一选择,张家李家王家小姐都可以先接触一下。”
贺行屿眼色微变,“又闹我?”
“我是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嘛。”
他没再说话,霓音见他情绪像是变了一般,目视前方,脸上笑意渐散。
完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车里的氛围宛若凝固,最后开到别墅门口,她犹豫正要开口间,就听到男人辨不明情绪的声音:
“送你进去。”
“……好。”
两人下车,霓音走进别墅大门,正犹豫间,就见贺行屿也走了进来。
门被关上,一楼无人,霓音抬眸看他,忍不住轻声问:“贺行屿,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拿过她手中的玫瑰,放到一旁,往前走了一步,霓音被迫后退,后背贴上门,男人直直看她,沉哑嗓音落下:
“我要是生气了你要怎么办?”
他落在耳边的声音撞乱了心跳,宛若摄魄夺魂,后方客厅的落地窗洒进室外淡淡月色,昏暗光影中,她全部感官都被眼前的男人占据。
一池春水如将两人蔓延,激烈震荡。
和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气质不同,霓音第一次感受到贺行屿强势逼人的荷尔蒙气息,心乱唤他:
“贺行屿……”
她在南方待过几年,音调软如自己不及一握的细腰般,又黏又甜,娇得能滴出水,如火催过心头引发燥意。
黑暗中,她看不出他的变化。
头顶的呼吸更沉了一些,霓音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慌得软声解释:“贺行屿,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不该那样说的。”
贺行屿落下的目光如将她笼罩,女人一双星星眼柔光似水,纯得让人想捣坏一切,染上抹旖旎昳丽。
他喉结滑动,几秒后低沉开口:
“没生气。”
他敛睫,抬手揉揉她的头,眼尾暗影轮廓模糊,像是藏了许多情绪的黑眸只倒映着她: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之前我就和你过,没有两套方案,你是我唯一考虑在内的,知道么?”
霓音心旌摇曳,“嗯……”
她抬眸对上贺行屿的眼,近距离间,她感觉到他视线落在她如樱桃嫣红的软唇上。
暧昧逶迤缭绕,她心跳彻底乱了,忙偏开眼,谁知几秒后就听他道:“去吧,早点休息。”
她恍然,“好。”
贺行屿离开,回到车上。
他降下半晌车窗,点上根雪茄,送到嘴边,吞吐间,淡淡杉木气味的白烟飘散开,他心头升起的燥火慢慢降下。
另一头,回到房间,霓音偷偷往窗户底下看去,就见过了会儿劳斯莱斯驶离。
男人的侵略感仿佛还萦绕在身边。
刚刚哪怕只是一个无声的眼神,都能刺得她浑身发热,如电流漫过,带起一阵酥麻。
刚刚他最后是想干什么……
她不敢往下想了。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
她和贺行屿之间带着天生的吸引力,很多事悄然失控,早已无法克制。
-
这晚微妙过界的暧昧过后,第一天双方都有工作,霓音没再见到贺行屿的面。
男人交代褚梁帮忙霓音处理搬家的事,褚梁办事迅速,三天之内给霓音搬家得妥妥帖帖。
周三傍晚,霓音没通告,打包好自己最后一点行李,贺行屿来接她。
傍晚湛蓝的天染上霞光,车子开进霓园,微醺的橙光落下,前几日落了雪的整座庄园白皑皑一片,此刻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
霓音看着这地方,心头柔软塌陷。
从今往后,这里要以她和贺行屿的家为命名了。
车子停在庄园中心的大别墅前,管家和十几号佣人们恭敬侍立,霓音被贺行屿牵下车,就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欢迎女主人入住。”
霓音弯起唇畔。
走进家里,管家陆姨和佣人们依次介绍自己,除了霓音和贺行屿之前各自家里的保姆,其余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进来工作的,工资待遇自然好,大家也签了保密合约,不敢把霓音和贺行屿的关系往外说。
第一顿晚餐,自然是精致又丰盛。
光是厨房里,贺行屿就以高薪给家里聘请了三位擅长中西方不同菜系的星级厨师,还有一位甜品师和营养师,营养师专门负责调养霓音的身体。
霓音和贺行屿用着餐,厨师们也记录着他们各自喜好的口味和忌口。
贺行屿专门交代:“食物里切忌出现草莓,太太草莓过敏。”
大家谨记。
晚饭后,霓音和贺行屿去室外散步,霓音笑:“长大以后我哮喘很久没发作了,我对草莓过敏我自己都时常忘记,你还记得。”
她想起从前,“我记得高一有次我喝了杯混合果汁,里头有草莓,直接引发哮喘了,把我同学都吓坏了。”
“你当时都晕过去了。”
“是啊,我自己都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务室了,还好我随身携带药。”
当时她到医务室躺了好久,醒来时外头天都黑了。
霓音愣了愣,“诶,你怎么知道我晕倒的?”
当时她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啊?
贺行屿眼眸微动,只淡淡道:“当时你的事学校很多人都知道。”